若攙扶著櫻回到雪仙小屋已是午夜時分,親人們都各自回家去了,隻留下春和仙一直等候櫻的歸來。
和櫻一起回來,意味著再一次的流浪暫時結束了,至少今晚還可以睡在雪仙小屋,睡在櫻的身邊,可是若心裡很明白,她不可能總是依靠櫻,她依然是彆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遲早還會被趕出去,即使櫻求情,她也不願在懷疑的目光裡生存,更不稀罕這乞討一般的寄居生活,隻是現在,這一夜,她想安靜度過,在微妙的不可思議的錯覺中度過,隻要當她想到自己正躺在櫻的懷抱中,而這個人就是鳳……
淒寂的深夜,心迷意亂,雖然從若的體溫裡得到僅有的一絲安慰,可櫻的心卻早已墜入憂傷的深淵,不知伊伊的事該隱瞞多久,讓奈奈知道的話等於是殺了她……櫻必須將這個秘密留存在心底,這是她跟若約定好了的,除非……除非罪惡組織還將以更卑鄙的方式來毀滅更多心靈。
睡夢中嘶喊拚殺、片片血光,櫻的視野裡滿是恐怖的劊子手,親人們一個接一個倒下,血淋淋的場景揮之不去,櫻輾轉反側,胸悶不已,感覺被誰掐住喉嚨,不能喘氣,她想大聲叫喊,卻已經完全陷入夢魘之中不能自拔。
床燈亮了,櫻突然清醒過來,發現仙竟壓在她身上,雙手正勒緊她的脖子,血眼凝視著她,表情充滿了憤怒,櫻不由得抓緊仙的手,仙的傷臂正在流血,櫻快要窒息了“仙、仙親……”
“什麼情況……”若正按住臥室燈的開關,她的手在顫抖,她想幫忙把仙推開,可是仙就像神誌不清的野獸死死纏在櫻身上,任憑若怎麼使勁也拽不動,眼看櫻就要沒氣了,若心急如焚握緊了匕首,忽然背後“哇”地一聲,若不知被什麼東西猛然咬了脖子,頭發也被揪了起來,若痛得身體後仰,視線裡一晃而過,背後偷襲者竟是發狂的春!
春猛扯住若的頭發,張開血口撲了過來,若急抽匕首,刀柄頂撞春腹,春驚吼一聲昏趴在床,傷臂將床單漸漸映紅,若喘著粗氣,摸了一下被咬的脖頸全是血,她顧不得擦拭,回到櫻身邊,櫻微弱的眼神在向她哀求——不要傷害她們,若哪肯罷休,舉刀便猛敲仙的後腦,仙雙手一鬆昏死過去。
噩夢縈繞著雪仙小屋,櫻摟著仙和春痛哭流涕,呆坐在一旁的若驚悸之餘不免替櫻感到難過,床鋪布滿了仙和春的血跡,悲痛之中的櫻忽然想起了side交給她的創傷藥。
漫漫長夜終於過去,黎明時分的雷氏城堡已進入全麵警戒狀態,天一亮,天使等人便被召喚至中央大廳,雪仙小屋遭襲之事第一時間驚動了雷,畢竟兩家一衣帶水,可以說是唇亡齒寒的關係。
“回大人,已向外界通報,名稱就叫做……罪惡組織ruo。”天使彙報了事件的最新進展。
“能夠輕而易舉攻破雪仙小屋的人,絕不能低估,城堡與春霞湖隻有一山之隔,我懷疑他們也會為了家譜或者其它原因對雷氏構成威脅。”刹那稟奏。
“這一點的確需要考慮,我見過,他們有好幾百人,是個極其神秘的恐怖團夥。”雪紫對那個原本甜美的夜晚還記憶猶新。
大廳紗帳之內靜得隻有雷沉穩的喝茶聲,司徒和小天則緊張侯在廳外聆聽著每一個可能改變自己命運的消息。
“ruo?”紗帳裡許久才響起雷的回音,“嗯,好了,這件事雷氏不會插手,讓彆人去解決吧。”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大人應該明白,如果粘粘被摧毀,那麼接下來就會輪到我們……”刹那搖首輕歎。
“放肆!刹雷,你的意思是雷氏倚仗了粘粘這道屏障?”
“哼……誰會這麼以為呢,雷,倒是你的舉動一再表現出了這一點哦。”刹那輕笑。
天使急忙推了推刹那,低頭替他辯解“刹雷他也是一心為雷氏安危著想,大人不要怪罪。”
“刹雷,你心知肚明,我不願與你計較,可是你也不要太高估自己,你無視我的警告去刺殺若,責罰期間偷吃東西,不要以為這些我都不知道!我一再給你機會,但這種容忍不是沒有限度的,當那一刻到來的時候,恐怕不是由我來結束你的狂妄,而是你自取滅亡……”
“好的,我記住了,嗬嗬——”刹那對著紗帳冷笑幾聲,轉身便走出了大廳。
帳內仿佛漸漸蒸騰出了雷的怒氣,即將爆發的怒火似乎被強力壓製住,見此情形,天使連忙帶雪紫一起告退,路過兩個寵物身邊時,小天慌張躲到了司徒身後,她不敢瞧主人一眼,司徒則無微不至安撫著小天,看著這對天造地設的寵物,雪紫不禁為自己的傑作感到高興。
今日,代號為“紅葉”的台風登陸東部沿海地帶,各地普降暴雨,“紅葉”也是粘粘家庭的祖奶奶的名字,應年糕邀請,紅葉今天剛剛抵達主題公園,而由於台風襲擊的關係,機場隨後就臨時取消了所有航班,祖奶奶真是幸運。在年糕、蠕蟲等人的陪同下,紅葉遊覽了主題公園內的美景並參觀了各大場館,她說等公園建成之後一定要來此定居。說起來,這裡早已成為粘粘眾多親人夢寐以求的樂園,他們無不期待著那個相聚的日子,令人歡欣鼓舞的百人慶典……然而在這一切憧憬之前還有很多的艱辛,至少在年糕拒絕與財氏集團合作後,公園的開放便又遙遙無期了,除此之外,從西粘傳來的有關罪惡組織的消息更給大家心裡蒙上了一層恐怖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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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奶奶,你也不知道那些家夥的來曆嗎?”
“唉,我也是才聽說這事,馬不停蹄趕過來,怎麼雪仙小屋都被毀了?”
“還好不是很嚴重,我擔心這隻魔爪很快就會伸向東粘,如果公園保不住的話,我該怎麼向哥哥交代……”
大家陪著紅葉在粘粘飲食館吃午飯,此刻年糕心裡最放不下的其實是鳳的安危,家族麵臨存亡危機,大戰在即,哥哥是會將自己的一切作為決勝代價的。
“沒什麼好怕的!蛞蝓姐姐,我就算陪上這條性命,也要誓死保衛粘粘,保護你!”蠕蟲拍響了飯桌。
“蠕蟲妹妹,我的寶貝兒——”年糕感動得抱緊蠕蟲。
“姐姐,我就是你的盾牌!”逆也站起來表決心。
“哦,你們怎麼可以搶先呢,年糕是我的!”馨馨抱親年糕。
“哈哈,不要爭啦,我也要保護年糕!”祺祺撲進年糕懷裡。
“你、你們……我的糕糕啊!”兔子哭喪著臉。
“既然你們都守護在年糕姐姐身邊,那麼我路西法隻有衝鋒陷陣了——”小路做了個衝殺動作。
“哎呀,這樣就好。”紅葉笑歎,“隻要團結一致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大家要堅持下去啊。”
年糕開心不已,忽然想起了雲姐姐,她說過中午要在這裡吃飯的,到現在還沒來呢。
飲食館外依然雷雨不斷,經受暴雨洗禮的公園越發顯得幽暗,狂風攪拌雨點吹打樹木枝葉,遍地落葉與花瓣浸在積水裡,陰雲籠罩的天空儘是哀愁。啪嗒,啪嗒,雨霧漸顯少女神形,她緩移柔步,任由風雨衝刷,神情呆滯踱步在公園漫漫石路,淡黃涼鞋露出被雨水浸泡慘白的腳丫,作為眾親知心大姐的雲,麵容之上還在努力營造詩情畫意的神情
“每當細雨綿綿的時節,心中便滿是惆悵,我好想知道,為什麼總是一個人暗自憂傷,身邊明明有很多朋友,我卻依然寂寞難耐,總感到自己是不完整的,好想找到我的另一半,他一定知我的心、懂我的情,一定知道我到底是誰……”
雲停住腳步,靠著一棵大樹慢坐下去,雙臂摟抱著發抖的身軀,濕透了的雪白衣衫映襯肌膚之顏,雨中呆弱的眼神透出絲絲渴望。
遙遠的西部山區,見不到熱帶風暴橫行無忌的蹤跡,雖是陰沉天氣,春霞湖畔也格外平靜,春和仙從後半夜一直睡到了晌午——李子來敲門的時候,在櫻為她們擦拭過side的特效創傷藥之後,春和仙已經康複,兩個人竟完全不記得夜裡的事,櫻求若不要告訴任何人,隻說春和仙是因為血液中毒而大病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