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大海儘頭的冰礁,封塵於記憶深處的暗光,覺醒吧,揭開真實的麵目,告訴世人誰是真正的主宰者,讓一切作祟的靈魂都來懺悔……
朝陽撫照輕雲薄氣,鑲嵌在秀山中的城堡煥發著青春活力,堡內張燈結彩,冷暗空間被裝飾得紛麗華美,溫馨而喜氣。雪紫紅裝豔裹,踏著輕盈的節拍,像一片快樂的葉子儘情跳舞。
“雪紫!彆再鬨了,把這些東西都拿走!”天使扯住雪紫的手腕,眼裡煩冒怒光,他可不願開玩笑,他認真了。城堡狹窄的通道被五彩氣球擠得嚴嚴實實,雪紫回眸一笑,她和天使身上掛滿了從四周飄來的彩帶,頭發上也沾滿幸福的碎屑。
“你弄疼我了!”雪紫甩開胳膊,扭捏臂腕,撅嘴撒嬌“你不想娶我啦!”
“混話!我是有老婆的人——”天使氣息顫抖拍著胸膛。
“乾嗎這樣對我!”雪紫比挨一記耳光還要難受,她不顧一切拽起了天使的臂膀“就算你不喜歡我,何必這麼認真。”
“喂!去哪兒!”天使被牽著一路往前走,穿行在氣球、彩帶的花叢裡,聽不到雪紫的回話,隻感覺雪紫的淚不停滴落在他手上,滾燙錐心,天使冷靜了下來,不多久,兩人來到中央大廳旁側的廂房。
“紫雷,這不是你的房間嗎?”
天使驚惑之時被雪紫推門帶入,這間房是雷特意賜給雪紫的豪華臥室,一扇明亮的窗戶透出野花綠枝的後山美景,屋內一派大紅格調,整齊的布置之中滿是女孩子的繁雜擺設,柔和的香水氣烘托出一個普通少女的愛美之情。天使略感不適,想要折返卻被雪紫關門鎖住,雪紫背靠著門,她濕紅的眼融儘了千言萬語,天使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多作一刻停留了“把門打開。”
雪紫使勁搖頭,她猛然衝入天使懷中,不知所措的天使被雪紫抱推撤步,兩人腿腳拌撞,身體仰翻而倒,一股濃香占據了嗅覺,身底軟綿綿的,天使這才發覺,是床。
“紫雷!”
“你真的不愛我麼……”
“雪紫……”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天使屏住呼吸,雪紫急促的芳氣令他心誌混亂,就像她說的,這或許是最後一次機會,把握不住將是一個男人畢生的缺憾,但他隻能說抱歉雪紫,你是個好女人……
房間突然安靜下來,揭開紅柔緞被,雪紫安然昏躺在舒軟的床上,天使默默起身,凝望雪紫的身形,他呆站了許久。
“對不起——”他輕捧雪紫紅潤的臉,雪紫美得如此動人,竟讓他舍不得、放不下,他忍不住吻了她,而後蓋好被子,悄無聲息退出了房間。
幽暗森林惡風陣陣,陰恐之氣撲朔迷離,分開錯亂的枝葉,森林儘頭陰寒無底更似地獄,與頭頂晴天判若兩界,亂風吹打殘葉飄入密林隱蔽之地,一棵參天樹底靠坐著個肩寬體長之人,幾道黑鎖鏈將他與粗樹捆綁在一起,沉重的鐵鏈纏繞了一圈又一圈,可謂天衣無縫、無懈可擊,他垂落著頭,貌似昏死不省人世。
“這麼久也不見動靜,他是不是死了?”
“彆廢話,當心你的腦袋,跡大人交代的不會有錯。”
奉命在此看守的兩人,一個叫真,一個叫亞,他們一刻不敢懈怠。鄰樹跪地的還有一個人質,沒被捆身,隻是雙手被反剪。
“真的沒事嗎?可是我怎麼越來越怕啊……”
“隻能講,你膽子太小。”
跪著的人質忍不住發笑,扭了扭酸痛的肩膀“怕了吧!你們這兩個奴才,把脖子洗乾淨了等著吧,隻要鳳哥哥一醒,馬上送你們上西天!”
“木……閉上你的嘴!”真抖著步子過去狠狠踹了一腳。
“好樣的,真!櫻姐姐到底會陪誰一起上路,這可不一定哦。”亞揉著鼻子酸笑。
“你們……你們敢動哥哥一根手指,我跟你們拚命!”
木掙紮著爬起來,端詳著那沉睡在冰涼鐵索中的鳳,縈繞在他心頭的卻是櫻——那個將他從水深火熱般的罪孽中解放出來的溫柔之力,儘管被鳳幾乎廢了手,他還是禁不住呼喚哥哥,快醒醒吧!
“木,你省省吧。話說跡大人饒你不死,放你一馬,你卻不自量力跑來救她,你快說說,姐姐她到底給過你什麼甜頭,值得你這麼獻殷勤,嘿嘿……”
“混蛋,我以前竟會與你們同流合汙,可恥啊,可悲啊……”
亞和真狂笑不止,木氣得咬牙切齒,森林漸變淒冷無比,那是從鳳身體散發出的寒氣,真和亞停止了笑,兩人麵目驚懼鐵鏈環繞之中,鳳的手腳輕微彈動,大樹隨之瑟瑟震抖,樹葉狂亂飄墜,暗幕之下,鳳猛然仰首,表情晦暝,目冷僵澀。
“唔……鳳哥哥……”真與亞齊齊惶恐。
“哥哥!你終於醒了!”木翻起身,興奮挪動到鳳身邊。
鳳的目光頓時恢複了血神,他輕移手腳,感覺到自己被鎖住,於是嘴角浮出一絲冰涼的笑,他的神情竟是如此可怕,令人瑟縮,隻聽“嘩啦”一聲破響,火星四濺,鳳身上的重重鎖鏈立刻斷裂破碎,如玻璃一般脆不可擋,鏈條、鐵塊“哐啷”墜地,鳳稍稍舒緩筋骨,眼神還是那麼僵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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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驚笑流汗“哦呀……哥哥輕點啊,傷著我了。”
“嗚啊——”突然一道血光閃劃而起,竟將木的身體劈裂撕開了!看不清是什麼利器,隻見是鳳迅速站起的寒冽之身,此時的木已倒在了血泊裡。
驚恐萬狀的真和亞立即遵照上級指示俯首稱臣“鳳大人——”
鳳漠視前方,俊秀的麵容不再包含半點仁慈,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詭異的笑臉。
“嗚嗚!”
雪仙小屋裡傳出糖糖撕心裂肺的驚哭“嗚啊……他死了……是鳳哥哥殺死了他!他殺了我的馬甲!鳳哥哥!”
“什麼!糖糖,你沒有搞錯吧!”
“嗚嗚,是他,就是他!”
雪仙小屋亂作一團,烏雲遮蔽山穀,湖水陰暗起伏,對麵森林裡烏煙瘴氣,鳳的腳步逼近了!
草木茂盛,瀑布飛流,深潭岸邊佇立著天使和憐惜一對相擁的身影,置身於山水之間的兩顆心仿佛已與外界隔絕。
“我一大早就在這裡等你……我明白你想說什麼,其實,上次見麵的時候我就猜到了。”
“溪子,對不起……”
看得見的甘泉傾入潭中,看不見的傷淚流進心裡。為天使翻整衣領、拂去微塵,憐惜聞得到,天使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女人香。
“你喜歡上彆人了……雪紫妹妹對不對?”
“溪子……”天使背過身去,或許被這樣認為也好。
“那個,你們是不是已經……”憐惜苦笑。
“溪子!”天使驚慌轉身,“沒有!我對天發誓——”
瀑布傾流,騰起迷霧,清澈的潭水漸漸被淡紫霧氣籠罩。憐惜知道天使一言九鼎,可她卻寧願他說謊,至少她的男人不是真心想要離開她……
潭水彼岸,虛無縹緲的草木間隱隱約約飄來一片紫葉,它清幽浮蕩,由遠及近,拂過迷霧遮掩,踏上水來,碧綠如鏡的深潭被映得紫光漣漣。翩翩蕩漾的紫葉柔中帶剛,轉眼間形態模糊,紫影似幽靈繼續緩行漂移,直至化為人形,進入天使與憐惜的清晰視野。
天使凝眸驚呼“鳳!”
“哥哥?”憐惜驚訝不已,飄逸而來的果真是鳳,他沉默低首,漠然執著向前,神形鬼速,躍過潭麵,從天使身旁擦過,又飛向此岸樹林,憐惜移身轉目“哥哥……”
“溪子小心!他眼神不對。”
“可是……那是哥哥啊。”
雖是輕聲細語,卻叫停了鳳的飄行,他忽然默立林中,漸轉回頭,木訥的麵孔之上竟顯出難以捉摸的笑貌,令人毛骨悚然,落足之鳳未經停頓便朝他們快速走來。
“哥哥……”憐惜驚怕退步。
“鳳!站著彆動!”天使握刀警告。
漠然含笑的鳳已不可阻擋,沒時間遲疑,天使快急拔刀,威嚇之光白熱閃耀,鳳的手裡竟也隨即出現一把紫劍,迎挑而來,那家夥瘋了!天使揮刀而起,拔步前衝,刀劍碰擊,鳳隻知躲閃,他虛形無影、劍柔似水。
“鳳!像個男人吧!我要你還手,聽見沒有!你忘記年糕了嗎,忘掉本性了嗎!”
“哥哥!菜刀!你們不要打了啊——”
憐惜心神不寧,天使不斷加強攻擊,鳳卻忽閃忽退,刀光劍影移至潭邊,潭水折綻刺眼絞鬥的紫白,鳳彈躍升空隱入迷蒙水氣,天使返回岸邊,辨不清鳳藏匿於何處,紫霧裡突躥出一支冷箭,飛射的方向卻是朝著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