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伊頓時感到詫異,這個人居然和逍遙說出一樣的話,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有人關心起她了。於是她好奇道“請問……水先生是醫生嗎?”
“嗬嗬,在下善於養生之道,也懂得一點醫術。”
水痕說話不緊不慢,句句謙辭,一個謙謙君子,躍然眼前的好男人形象,恐怕已是天地間為數不多的。這種魅力,就連逍遙也無法抗拒……本來嘛,逍遙是有過做女人的體驗的,“太好了!”他拍手讚賞,一時昏頭,差點忘記自己是男人身份。
蕭寒月被擺了一道,也不知是美差還是禍水,飛飛纏了他一整天,晚上還要一起去參加舞會,他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唯月、如月兩位姑娘與蕭寒月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她們隻能默默排在飛飛之後,大家能夠碰麵也隻是在進餐的時候,而飛飛搶走了所有的台詞,她真的像找到王子一樣高興,可她到底是不是在捉弄人,誰也搞不清楚。
蕭寒月很不自在。正當唯月和如月漸漸成為他心中難以割舍的知己,他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也許應該專一,現在的他比任何時候都想要了解這兩個女孩的感受。
夜幕降臨,舞會在粘粘飲食館的三層大廳如期舉行,它是公園每晚進行的盛大活動之一。參加舞會的不僅有遊客,還有身份特殊的人物,設在粘粘飲食館總部的超大型舞會更為豪華,是整座公園交流融通的中心,是結識各類人士的最佳場所。
燈光絢麗,氣氛高雅,濃香的酒飲之氣令人愉悅,在能夠容納上千人的舞會大廳裡,舞步跟隨著音樂節拍,心聲也蕩漾起伏。櫻在人群裡出現,她邁著匆匆無序的步子,東張西望,纖纖之體躲避著人們擁擠的舞步,她不安的神情即使在霓虹燈下也顯得那麼幽深。曲散舞止,櫻終於感到無處可躲,她慌張退向座席,卻撞靠在了蕭寒月身上。
“小姐,你沒事吧。”
蕭寒月折起扇來。驚怕之中的櫻神色張皇,引起如月等人的注意,唯月小聲疑問“這位漂亮的姐姐,在躲避什麼啊。”
櫻顫喘不語,微微搖頭,楚楚可憐。如月好意請她入座,她便疲憊地坐下了,稍顯安穩,也不說話。這時響起了下一支舞曲,飛飛蹦到蕭寒月麵前,滿懷欣幸地拉起了他的手“蕭,快點啦,輪到我們了耶——”
沉浸在一曲讚頌愛情的溫柔音樂中,會場溫情四溢,飛飛癡醉般的舞姿伴隨著的則是蕭寒月沉悶的步調。唯月和如月隻能羨慕彆人,她們兩個還沒有一次上場的機會。
“我看,飛飛再跳一會兒就累了,如月,該你了哦。”唯月說。
“啊,不會啦,我又不喜歡跳舞的,到時你去請他好了。”如月笑著搖手。
舞會漸漸進入高潮。此刻,艾蕾雅與艾斯蒂爾也在翩翩起舞,她們是這裡的常客。妹妹沉醉在濃情蜜意裡,艾蕾雅的心思卻不在跳舞上,她不時觀望四周,她預感到有個人也一定會出現在這個舞會上。果然不出她所料,艾蕾雅的視線裡出現了埃的身影。
他穿著隨意,沒有舞者的優雅隻有自己的俊邁,他不是來參加舞會的,他以自己的方式在人群中間穿行張望,他也在找人。艾蕾雅猜得出,埃一定是在尋覓鬼男,還有鬼男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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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舞曲間隙時刻,緊鄰著蕭寒月的位置,小伊與逍遙兩個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小伊是在逍遙的再三懇求下才參加了這場舞會,入場券是逍遙早就預訂了的,這一天的約會,作為和小伊相識的珍貴紀念,也了卻了逍遙的心願。
被飛飛擄走了蕭寒月,座席空蕩冷清,櫻低垂著頭,神情呆弱,像與外界隔離一般而沒有反應,這時,一隻溫暖的手伸到了她的麵前。櫻慢慢抬頭,呼氣中顯出小小的驚訝,臉上浮出溫馨的笑“小埃……”
埃俯身握住櫻的手,遇到櫻是個意外,他不曉得姐姐怎麼會孤身坐在這裡,她沒有舞伴,沒有人交談,甚至跟他自己一樣孤單可憐。埃心裡感到酸楚,姐姐的手如此冰涼,讓他難過。他微笑示意,邀請櫻起來跳舞。
正在觀望的艾蕾雅吃了一驚那個櫻,不就是之前辱沒她名聲的女孩嗎。艾蕾雅咬著嘴唇,心想這次一定不能放過她。
“不好意思,她已經有舞伴了——”
一個強有力的聲形卻在這時阻攔住了埃。櫻的手立即一抖縮了回來,她轉過麵去,瞠目驚心“加盧卡……”
加盧卡身穿藍色禮服,貌如紳士,出其不意地站在了櫻的眼前,抬起雙手便將櫻帶到自己身邊,櫻已癱軟,立刻驚得不敢出一聲了。
“你認識他嗎?”埃有所猜疑和警覺,看出櫻是有難言之隱。加盧卡的目光肅穆而充滿威嚴,櫻隻是默認似的對埃點了頭,然後就被加盧卡請走了。
坐在一旁的唯月和如月悄聲感歎“她男朋友好厲害……”
艾蕾雅更是一驚,她認出了加盧卡。“那個女人,她居然和加盧卡在一起,難道……”艾蕾雅皺著眉頭,心裡禁不住哆嗦這下完了。
艾斯蒂爾早就發覺姐姐不對頭,果然,艾蕾雅匆匆撇棄她,找了個借口便不見了。就在埃還沒有打定主意離開之前,艾蕾雅走到了他身邊。
“被人奚落了嗎,我來請你跳支舞吧。”
艾蕾雅把手遞給了埃。纖美的手臂,白皙柔韌的皮膚,艾蕾雅因為練劍的緣故顯出一般女孩所沒有的野性與漂亮。她誠心等待著,與其說請,不如說是等著被請。埃很意外,看到艾蕾雅很有精神地出現在這裡,剛才的焦慮心情似乎轉而感到愜意,他會心致意,接受了艾蕾雅的邀請。
艾斯蒂爾悄悄跟在姐姐身後,躲到角落裡,終於忍不住傷心抽泣“姐姐果真喜歡上彆人了,她不要我了……”
王子啊,今夜請給我一次機會,請將我擁抱吧,為此我可能不再擁有青春的姿態和華美的舞裙,我不想失去這一切,我好想珍惜它,請給我一個深深的吻,溫暖我的身體,請把我留下來吧,王子殿下……你以為我在貪圖你的俊美和權勢嗎,不是那樣的,我隻是一個平凡的少女,渴望成為人們眼中公主的女孩子,這隻是平凡女孩的一個小小夢想……
在飛飛的祈禱聲中,舞會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不要再躲了,我找了你一整天。你應該清楚我和你的處境,如果你還執意要逃,我可以放棄。”
加盧卡語意沉沉,櫻不敢抬頭,她的舞姿受到加盧卡的控製,兩個人在彼此的世界裡跳舞。
艾蕾雅與埃看起來更不像是一對。埃居然心不在焉,沉默的舞步亦真亦幻。艾蕾雅隻好一個人找話題。
“原來你滿會跳舞的……還以為你隻會操劍。”艾蕾雅讚道,接著又輕輕噘嘴,她覺得好像講錯了話,補充道“說真的,你真厲害。”
埃不做聲。艾蕾雅不覺得無聊,反而抱以佩服的語氣和眼光,“哦,對了,小聲問,那個女人,你和她……你不會真的認識他們吧。”艾蕾雅顯得疑惑,於是一臉神秘地恥笑道“那對狗男女,居然是母與子的關係……”
“住口!”埃臉色陰沉,捏緊了艾蕾雅的手,像是突然有了反應。
艾蕾雅知道他在惦記什麼,於是稍顯疼痛表情,嬌嗔道“你總算肯說話了,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
埃漸漸鬆了手,說“那個,抱歉,我走得比較匆忙,你和你妹妹還好吧。”
艾蕾雅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我很想找個機會鄭重謝謝你……”
埃不願猜她的心思,問道“你為何要在你妹妹麵前掩飾自己,你再這樣下去隻會耽誤她,更害了你自己。”
舞步變得沉緩。艾蕾雅無以應答了,她想起了艾斯蒂爾,於是到處尋望妹妹的位置,最終在如月的座席那邊發現了她,原來妹妹也一直在注視著艾蕾雅,滿含眼淚守望著,她一定是誤會了什麼。艾蕾雅此刻異常矛盾,埃當然不會了解她的心情。
今夜本應是屬於飛飛的,她穿著全場最為華麗的白色禮裙,裙腰上插著粉紅蝴蝶結的小黃瓜,也就是飛飛的寵物,它也很賣力“加油!加油哦!”
雖然飛飛個子比蕭寒月要矮許多,他們倆依然被認定為最佳舞伴,舞姿優美,高雅如王子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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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天真了,飛飛,這場舞會原本就不會持續到十二點鐘。”
“蕭,我不在乎,你肯陪我到最後嗎?”
“對不起,我無法欺騙你。”
蕭寒月終於支撐不住,甩開飛飛的糾纏,一個箭步回到座席。眼前是兩個女孩的驚訝神情,唯月,還有如月,她們似乎都還在期待著。蕭寒月的手慢慢向前伸出,卻茫然了,他不確定該先請哪一位,如月還是唯月,居然讓他無法選擇了如月比唯月漂亮,唯月比如月可愛,一個嬌冷之美,一個熱情之美,就像兩種玉石,擁有相同的重量。蕭寒月進退兩難,這個時候最後一支舞曲結束了!
真遺憾!大家都回到了座席。飛飛敗興而來,逍遙與小伊結束了約會,加盧卡深沉低調,此時櫻的身旁出現了水痕,他是與加盧卡一起的,他們是要帶櫻走了。
“水先生,你也來了?”
小伊驚忙打招呼。埃猜測著加盧卡與水痕的身份來曆,他不知道櫻會被帶去哪裡,但是他不便插手。艾蕾雅則沉默地回到了艾斯蒂爾的身邊。小黃瓜在桌麵上優雅地轉了個圈,粉紅飄逸的蝴蝶結聚引了各不相同的目光。
“我們這些人,似乎特彆有緣啊——”蕭寒月揮扇致意,敏感的目光瞬息試探了每一個人,他有不好的預感,他希望自己隻是隨口說說而已。
“是嗎,大概是被誰安排在了一起。”逍遙笑著端起一杯酒,傷感地望了望小伊,悶悶地喝了下去,失戀的滋味真痛苦。
於是大家舉杯辭彆,一場舞會終於曲散人離。
粘粘飲食館外,夜黑風急,下著小雨,離午夜十二點隻差一個小時了。櫻躲靠在加盧卡身旁,冷風吹打著她單薄的衣裙和濕沉的長發,這時,水痕卻向他們辭行了。
“水痕,你決定不去了嗎。”
加盧卡深深歎息,午夜之會,王將之約,注定是空幻一場,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宿命。水痕略表歉意,對櫻行禮之後,便消失在了雨夜裡。雨聲淅瀝,加盧卡脫下深藍色外套,披在了櫻的瑟瑟發抖的身體上。
“加盧卡將軍,求求你放過我吧……”櫻輕輕拽住加盧卡的手,忍不住哭泣了。
加盧卡將軍……他感懷於這個稱呼,櫻的口吻就跟尾浦司的一樣,令他難以平靜,他挽住櫻的手,漠漠說道“我們走吧。”
“去哪裡呢……”櫻抽搐著,隻聽見一個冷冷的回答——“女王的會館。”
燈光璀璨的公園,雨霧蒙蒙,一座座山莊彆墅在午夜之中無聲聳立。女王會館周圍一片淒寂,兩隻幽靈般的影子回到了這裡,繼續女王的遺誌,等待著二十王將的到來。
時間已是十二點整。櫻靜坐於會館客廳的上座,她不能出聲,必須儀態端正,像個女王那樣,而加盧卡守在她身旁,敞開大門,靜聽雨落,一個人影也沒有。終於,沉寂的會館裡響起冷暗的笑聲,ace的笑聲
“朱塞佩,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膽量與忠誠——”
ace鬼神般地從會館內的一個房間裡走了出來,他手上擺動著一支白玫瑰,笑貌陰險。櫻感到了死亡的威脅,她漸漸倚靠在加盧卡沉熱的身體之上,安靜地等待。加盧卡抱定必死之心,握刀怒斥道“ace,請向女王陛下行禮!”
“什麼?”
ace驚怒,而後冷笑,他嗅著玫瑰花香,這時尋著踏水聲望向門外雨中姍姍走來了銀發少女艾蕾雅,她身穿紅裙,腰佩一把長劍,閃著深紅的熒光,二十王將之中排名第十四的艾蕾雅福萊諾雅,這才是她的真實身份。
“我為自己之前的無禮向您賠罪,女王……”艾蕾雅走進客廳,低頭行禮,雨水浸濕了麵容,紅得就像她的劍一樣。
ace笑了加盧卡是在拚膽量,他把自己和那個女孩的性命做賭注,他以為二十王將都會愚蠢地任由他掩耳盜鈴。
櫻的精神虛弱,依然輕輕靠著加盧卡抬不起身,看到艾蕾雅她倍感親切“妹妹……你不必多禮。”
“呀,您彆這樣,我對不起你——”艾蕾雅羞得捂麵,要是女王真的看上了她,她怎麼給艾斯蒂爾交代呢。
“艾蕾雅,你還是這樣可愛哦。”
門外風聲笑語,一個與黑夜極相配的女人——雨季,終於也現身了,她孤身進來,沒有帶任何隨從。饒有興致地打量了櫻和加盧卡,雨季“嗬嗬”掩口作笑“好親密的一對呀。”
艾蕾雅聽了雨季的話,這才抬起頭來,果然,櫻依附著加盧卡,兩個人哪裡像是君臣關係。艾蕾雅的臉通紅,隻見雨季仰坐在沙發上歎道“你還不知道麼,女王已經死了,那個是假的。”
艾蕾雅驚慌不已櫻不是女王?
ace感到無趣了,他口吐紅舌銜住一瓣玫瑰花,將它撕落咬碎,叫道“朱塞佩啊,遊戲結束了,不會再有人來了。”
加盧卡麵流冷汗,他微緩抽動著鞘中之刀,同時抱緊了櫻,他深感櫻的身體冰涼而自己的身體滾燙,他曾做好死亡的準備去效忠女王,他曾渴望去另一個世界和尾浦司相見,但在這一刻,他卻強烈地想要為櫻做點什麼,他不願這個女孩死,即使這一切是他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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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飄雨之中漸漸響起一串響鈴,回聲旋繞逼近,會館外,雨幕裡,有個白衣光影緩緩移動,手持銀杖,須發飄飄,蹣跚而來。
“智晶老人!”
ace與加盧卡同聲驚喚。他怎麼會出現!此前女王尾浦司已將皇國大小事宜交由他全權操辦,因此才能抽身隨加盧卡到這裡來。也不奇怪,二十王將原本就是受智晶老人調遣,隻因他年邁體衰,以致無法控製局麵,後來終日照顧女王飲食起居,不再現身。
加盧卡毫無防備,這樣一來,尾浦司之死就會馬上在他麵前曝露了。
“尊敬的女王……”
智晶老人走進會館,銀色手杖頓在地上,杖鈴息沉,他昂起頭望著加盧卡身旁的櫻,沉思片刻,攤開兩臂,竟然俯首行禮!
慈祥的白衣老人使櫻的視野變得柔和,讓她的內心充滿了溫暖,令她似乎感受到自己就是女王。艾蕾雅被搞糊塗了,羞辱與恐慌困擾著她,她拎劍退卻,最後轉身跑了出去,消失在了細雨朦朧的黑夜裡。
“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ace驚愕冷笑,他和雨季早有默契,看來他們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朱塞佩,你就等著蚩溟大人親自來取你的人頭吧——”ace扔掉手中玫瑰,留下一聲狂妄的笑,隨即和雨季離開了會館。
雨夜陰冷淒涼,萬物似籠罩在一片混沌之中,會館的門靜靜開著,雨氣吹拂著智晶老人聖潔的衣衫和須發。加盧卡暗暗流下了震驚冷懼之汗,一隻手臂護抱著櫻,一隻手卸下寶刀。
“老師——”加盧卡垂首跪地,悔悟道“我犯下了褻du女王的罪名。”
他緊握著櫻的手,櫻的體溫是支撐他身體的力量,他知道自己應該去見尾浦司了。
“你沒有罪,你是她唯一親近的人,去完成她給你的托付吧,加盧卡公爵。”
銀色手杖隨著智晶老人沉緩的歎息發出幽深的鈴音,白衣在夜風中徐徐飄起,白發與胡須漸漸變得透明,蒼老的麵孔靜靜地消沉,像白色的羽翼升入天空,智晶老人從會館裡蒸發了。
銀杖之音回響不息,老師他化解了一場危機,加盧卡默然流淚,驀然望去,櫻心神沉靜,高貴脫俗,她已是個真正的女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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