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國
“王後娘娘,呂大人請見。”
樛王後抓住安國少季的手,用眼神示意安國少季藏起,安國少季胡亂套上衣服。
緊接著,
國相呂嘉蒼老厚重的聲音在殿外恭敬響起,
“娘娘,老臣先到宮內候您,你們幾個,去幫娘娘梳洗。”
話音剛落,
宮女推門而入,借著被推開一瞬的門縫,呂嘉朝裡望了一眼,
一片狼藉,
再嗅嗅鼻子,有濃重的香薰味,意圖掩住男女之氣。
呂嘉眼中閃過憤怒,但也不好發作,轉身就走。
樛王後低垂著眼皮,
老神在在,
“宮內不需收拾,來幫我更衣。”
“是,娘娘。”
察覺到安全後,安國少季偷偷把頭探出來,等著樛王後看自己一眼,可樛王後卻沒看過來,反倒是看其他物事看入神了,
順著樛王後的視線,安國少季同望過去,
是一個三聯罐。
其出於南越,由三個圓罐環抱而成,是用來盛放不同乾果的,繞著三聯罐,
上有兩條古樸大花紋,正著一條,反著一條。
安國少季心急如焚,隻能等著呂嘉的人快些給樛王後更好衣,
可待樛王後更好衣後,竟沒稟退宮女,反倒是直接讓宮女攙扶出去了,
啪嗒一聲,宮門掩上。
從始至終,樛王後再沒朝安國少季的方向看一眼,
安國少季眼中閃過掙紮,又轉向堅定,從宮內偷跑了出去,直去尋漢伏波將軍路博德。
“娘娘!”
國相呂嘉見到樛王後,急喚了一聲,聲音中滿是不甘和難過。
又用眼神將其餘侍衛、宮女全稟退,宮內隻剩下樛王後和呂嘉二人。
樛王後望向呂嘉,呂嘉須發全白,倒不像是操勞三代南越王的國相,反倒是仙風道骨。
撲通!
呂嘉跪倒在樛王後麵前,給樛王後驚住,
“娘娘!
您若是需要麵首,老臣一定為您找到滿意的,要多少有多少!
再不可與漢使有往了啊!”
被呂嘉突然揭穿,樛王後稍顯老態的臉上現出尷尬,
佯怒道,
“放肆!你說什麼呢!”
呂嘉老淚縱橫,
“老臣愧對先王!”
若是有一杆天秤,國相呂嘉與太子趙興,已經分彆掉在了兩頭!
單存著兩種結局,
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蓋過西方!
之所以這秤還在懸著,沒讓一方徹底壓倒另一方,是因為樛王後在中間飄忽不定。
劉徹說了一句“二人不下井”,沒說的還有後麵一句
三人不抱樹。
國相呂嘉膝行到樛王後身前,如老狗一般伏在地上,
哽咽道,
“娘娘!斷不可降漢!斷不可降漢啊!
若是降漢,是置南越百姓於水火之間!”
呂嘉為南越國權相,將南越國治理的民富國實,南越百姓隻知有呂相,不知有趙王,
太子趙興早早就被質在長安,一直以來,樛王後都是默默看著呂嘉,頗有甩手掌櫃的意思。
樛王後對呂嘉的印象是權相,
她卻從沒見過呂嘉這般真誠的模樣,想來不知其幾分是真,幾分是裝。
樛王後不回答漢使的事,算是默認她私通的事,
開口沉聲問道,
“為何不能降漢?西南、西北皆是降漢,現在都是越來越好,你怕什麼?”
呂嘉嘴裡全是苦味,
“娘娘!南越能與西南、西北一樣嗎?
昔高王佗,本為秦末南海郡郡尉,天下大亂後,高王封關自立,和輯百越,這才讓南越地免於中原戰亂!
西南是被開道攻破的!
西北與中原不死不休,隻能存著一個!
可南越不一樣,我們隻要蕃屬中原便是最好,萬萬不可開關迎漢啊!”
“你是怕引狼入室?”
國相呂嘉將頭抵在樛王後鞋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