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迎麵射來,
霍顯從沒離死亡如此近過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計謀和手段都沒用,霍顯對陳家的陰謀詭計,上不得台麵,
鑽心的痛從額頂傳來,霍顯仰麵倒在地上,
“陛下!這!”
桑弘羊失聲喚道,
劉徹突然的舉動給桑弘羊弄懵了,話都沒說兩句,射穿腿也就算了,怎麼還要殺人呢?
劉徹側目瞪了桑弘羊一眼,桑弘羊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捂住嘴噤聲,
等等!
不對啊!
人都沒了,我說漏嘴又能如何?陛下也真是的!
啪嗒一聲,劉徹掌中的箭簇掉落在地,於安靜的驛站內顯得格外刺耳,桑弘羊瞪大眼睛,猛然醒悟,
原來陛下是將箭簇拔掉了!
又看向霍顯!
霍顯佝僂跪倒,正對向劉徹,
顫聲道,
“民女拜見陛下!”
“抬起頭來,
以後還要嫁給大漢丞相,破了相可不好。”
劉徹眼神漠然。
“是是,陛下”
霍顯明顯被嚇傻了,平時最倚仗的頭腦,此刻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出,似羊遇到狼一般,除了趴在原地祈求,什麼都做不了,
不怪霍顯,劉徹的段位還是太高了!
這個搞死皇後,害死霍光,被宣帝視為眼中釘的女人,在劉徹麵前,顯得太渺小了。
“蒲桃錦不錯。”
霍顯怔住,不知是何意。若按照平時,她早就轉過這個彎兒了,可現在她呆傻住,腦子慢了一大拍,過了幾息她才想到,方才陛下自稱是姓陳也就是說
陛下知道了霍家和陳家的事!
此刻提到蒲桃錦,是為了織法!
織法!
“稟陛下,蒲桃錦最秘處是以瀟湘底,再以細針文”
劉徹一手撐住臉,一手朝身後勾了勾,桑弘羊忙執筆記錄,
牽扯無數海外富商心弦的蒲桃錦,更是讓霍陳兩個大家族鬥的頭破血流,甚至足以引發戰爭的蒲桃錦織法,就這麼被霍顯水靈靈的說出來了,全程沒有一絲猶豫。
隻要劉徹想要,就沒有得不到的!
“陛下,蒲桃錦的織法就是這些,民女已經把知道的全都說了民女萬萬不敢欺瞞陛下!!”
霍顯語氣急切,生怕陛下誤以為自己藏私,忙開口解釋,正說著被劉徹伸手打斷,
“太聒噪了。”
劉徹淡淡開口。
他完全不擔心霍顯騙自己,她沒這個膽子,劉徹如此有恃無恐,是因為他明白,霍顯承受不住欺君的代價。
“拿去給她看看,看看有沒有訛誤之處,省得再來找她麻煩。”
“是,陛下。”
桑弘羊將寫過的織法秘方遞給霍顯,霍顯兩手捧過,無比認真的看過幾遍,她可不想再見到陛下了!
“民女看過了,並無錯處。”
“你可看好了?”
“民女以性命保證!”
“給朕拿來吧。”
桑弘羊轉交給陛下,真正將蒲桃錦的織法握在手上,劉徹眼中露出開心的神采,仿佛是久違的將一國財政重新握回了手上,
劉小豬很愛錢!
“朕聽說你父霍能,要將你嫁於霍光?”
此話一出,霍顯微愣,從霍能那裡她已知道眼前的太上皇是支持自己與霍光的親事的,此刻又來重提,不知是何意?
額上傷口的血流,順著鼻翼兩側流下,霍顯根本沒有擦拭的心思,劉徹見狀微微皺眉,隨手從懷中扯出一個布帕,嫌棄的看了霍顯一眼,將布帕扔到霍顯麵前,
“擦擦。”
“陛下?”
指了指臉上,劉徹冷聲道,
“擦擦臉!”
“是!”霍顯反應過來,忙撿起布帕,擦掉流到臉上的血,可額頭上的傷口止不住,血自然就止不住,怎麼擦都止不住,桑弘羊都看不下去了,提醒道,
“按在頭上。”
“哦是!”
霍顯這才醒悟,將布帕按在傷口上,血也就不出了,桑弘羊在心中暗忖,
陛下為何將這又蠢又壞的女子許配給霍相?
不再出血,讓霍顯的腦袋也清明不少,想到陛下此時提到婚事,應是又不許自己嫁到霍家了,命都快沒了,霍顯更沒有了攀高枝的想法,越想越覺得是這回事,
開口道,
“陛下,民女不敢高攀,願回鄉散儘家財,賑濟鄉民,還請陛下放民女一條生路。”
劉徹麵無表情起身,走到霍顯身旁站住,垂下瞳孔,俯視著霍顯,霍顯瘦弱的身子如細木被狂風肆虐,顫個不停,
“你人不錯,什麼都不必改,就要如此。”
劉徹帶著桑弘羊走了許久,霍顯都渾然不覺,
“顯兒?顯兒?你怎麼了?”
出門應酬,又被霍仲孺敲了一大筆的霍能,疲憊的回到驛站,一看女兒跪趴在地上,頓時天都塌了。霍顯好似丟了魂,霍能把女兒的臉捧起,入眼是觸目驚心的傷口,這傷口可是要結疤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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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能雙目發紅,咆哮道,
“誰乾的?!
顯兒,告訴為父,是誰乾的?!我定要他後悔!!!”
霍顯回過神,見父親抱著自己,明白陛下已經走了,再聽到父親吼出的話,霍顯虛弱道,
“千萬彆去,霍家會被族的”
霍能想到了什麼,雙腿無力的癱坐在原地。
“姐姐!”
通報後,舒環走入義妁的寢宮,義妁淡淡看了她一眼,舒環急著問道,
“姐姐將蒲桃錦織法呈送給陛下了嗎?”
義妁點點頭,又搖搖頭,
“陛下沒要。”
舒環笑道,
“無妨,姐姐儘力了,陛下不要也沒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