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薑承乾隨手一巴掌過去,大秦龍氣所化的太古蒼龍,便已化作流雲星散。
然後急忙將帝乙攙扶了起來,甚至還“貼心”給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有心想要說幾句寬慰的話,但張了張嘴,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總不能說“你這老登太不耐打”、“我還沒用力,你怎麼就倒下了”吧?
“孽障!竟敢下如此黑手,簡直不當芿子。”
帝乙麵色漆黑,滿心悲憤,頗有幾分“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的悲嗆。
麵對帝乙惱羞成怒的指責,薑承乾隻能把求助的目光轉向陳貂寺,“仲父,你是知道我的……”
如果我下黑手的話,就不是現在這樣,而是“恭送帝父升仙”了。
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薑承乾需要禍水東引,給帝乙找一個發泄火氣的目標。
免得他“我的火氣很大”,但又找不到台階下。
果不其然,帝乙轉頭看向陳貂寺,當場就氣得鼻子都歪了。
隻見陳貂寺正“貓貓祟祟”地收起一張畫卷。
而畫卷上的內容,正是“贏伯壽五體投地圖”,好一副“庸主拜聖君”,簡直惟妙惟肖、場景複刻一般。
“陳!仲!宣!”
帝乙咬著牙,一字一頓地怒罵一句。
上前劈手一奪,就將那張畫卷撕得粉碎。
然後轉頭“和善”地對薑承乾假笑道“你率兵北征之事,朕應下了。”
“你先去做好準備,三天後朕為你登台拜將。”
聽到這話,薑承乾在陳貂寺“幽怨”的眼神中,若無其事地轉身走向宣德殿。
“轟!”
下一瞬,也就在薑承乾轉身的一瞬間。
一陣陣劇烈的轟鳴,頓時在他的身後響起。
隨之而來的還有帝乙憤怒的咆哮,以及陳貂寺略顯無力的辯解。
沒過多久,鼻青臉腫的陳貂寺,氣衝衝地走出帝庭。
然後來到史官著書的石渠閣,指使史官狠狠地給帝乙記了一筆。
天符八年春,公子贏君自請為上將軍,欲帥軍遠征漠北、討平百蠻,帝曰朝廷大政,皆出汝手,朕為傀儡爾,汝已威福自用,何須朕允?
公子毆帝三拳,乃出,自拜為天策上將軍。
帝曰贏伯壽者,於帝庭暗室哀鳴朕朕朕,狗腳朕!
陳貂寺用春秋筆法摸黑帝乙的行止,自然又引來了新一輪的“家暴”。
但是他這一筆,卻給後世留下了撲朔迷離的“帝庭秘聞”,以及經久不衰的“狗腳朕”典故。
帝乙的風評慘遭迫害,薑承乾的“千古一帝”金身,也因此留下了一個不算汙點的“汙點”。
三天後,城北大營。
短短三天時間,高大巍峨的點將台便已拔地而起。
另有兩座觀禮台,於城北大營的東西方向,分彆拔地而起。
東邊為文淵閣,政事堂的宰輔們率朝中百官居此觀禮。
西邊為武襄樓,兵事堂的武臣領袖,率領軍伍大將踞此觀摩。
整個朝堂上下、朝野內外,都在關注著這場“拜將大典”。
國之大事,唯祀與戎!
名與器者,國之重器,如威福權柄,隻由帝主掌握,絕不可假手於人!
所以率師出征的拜將大典,素來都是最為莊重之事。
甚至比宣麻拜相還要莊重、肅穆十倍、百倍。
一般的大軍出征,統兵大將根本就沒有資格“登台拜將”。
整個大秦軍伍,如雲帥臣、如雨猛將當中,唯有號稱“大秦軍神”的武安君公孫起,曾經享受過一次“登台拜將”的最高禮遇。
隻因帝主拜將,意味著授予統兵大將最高權柄,將要賜下“節”、“鉞”,授予對方“見君不拜”、“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從”等特權。
相當於將“戎之大事”,皆交付一人之手,拜其為“持節假君”,給予“便宜行事”之權。
對於任何一個帝主來說,非是萬不得已、又極度信任,且對方威望高到不得不“拜”的時候,是絕不會輕易“拜將”的。
最重要的是這是公子贏君首次公開亮相,就出現在這種意義重大的場合,接過了帝乙授予他的大秦兵權。
這也意味著大秦帝朝的至高權柄,將要從這一刻開始過渡、轉移。
如何能讓朝野內外、百官群臣、軍伍大將都鄭重對待?
與此同時,武襄樓中,驍將雲集。
正所謂冠軍ad,亦有差距,驍將之間,更是等級森嚴。
在施行“階級法”的大秦軍伍,故主一言能決舊部生死,也是常有之事。
如果沒有同在一軍、地位相當,則是以“功勳”、“戰績”分出高下,絕無同等並列的說法。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概莫如是。
而大秦軍中的第一人,非當朝太尉,號稱“大秦軍神”的武安君公孫起莫屬。
所以整座武襄樓高達九層,也隻有他有資格“登高望遠”。
但是此刻,在最高九層樓台,武安君公孫起的“專屬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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