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岱嚴不悅的皺著眉頭,看著那道人,淡淡的說道“這位道友,何出此言?難道我們武當派,什麼時候得罪了尊駕?以致於對敝派有什麼誤會?”
那道人冷冷的笑道“公道自在人心!你們武當派再強,還能堵得住,全天下的悠悠眾口?就你們兄弟做出的那些個齷齪事,哼!都教貧道說不出口!”
俞岱嚴兄弟聽到這話,臉色頓時都冷了下來。俞岱嚴語氣不善的道“尊駕慎言!我武當派自恩師張真人開山立派以來,眾兄弟一直稟承師訓,行俠尚義,孝義為先,從來不敢做出半點欺淩弱小、有違良心師訓之事。尊駕此言,在下不敢苟同,還請尊駕原話收回!否則,在下兄弟即便是明知不敵,即令是血濺五步,命喪當場,也會義無反顧的為了維護師門清譽,與尊駕一戰!”
說話間,他與張鬆溪並肩踏上一步,手握劍柄,一股視死如歸的凜然氣勢,從他們兄弟身上驀然爆發出來。
他這一番話,說的義正辭言、不卑不亢。
一直默默看著這一切的納蘭容情,感受到張鬆溪與俞岱嚴這一股一往無前、凜然不懼的氣勢,心中忍不住讚歎喝彩,心中欽佩不已“武當派不愧是名滿天下的名門正派!這老牛鼻子一看就不好惹。若是一般的人,恐怕早就明哲保身,偃旗息鼓的認慫了!可是他們兄弟在明知不敵,難以分心二用之下,又要兼顧昏迷不醒的殷利亨,又要擔心墜崖的俞蓮舟、莫穀聲二人,還能如此義無反顧的為了維護師門榮譽,不惜以身犯險,拚死一戰!如此氣魄,如此氣節,如此胸懷,真的不愧是我輩楷模!我納蘭容情這輩子能與武當諸俠相見相識,並肩做戰,真乃是托天之幸!我納蘭容情便是此刻為他們死了,這輩子也都值得了!”
他心中欽佩激動之下,忍不住大聲叫道“俞三俠、張四俠,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那老道也太欺人太甚了!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打就打吧!在下不才,也來湊個熱鬨吧!”
說話間,納蘭容情毫不猶豫的跳下馬車,足尖在山崖上輕輕的一點,身形閃爍,已經落在張鬆溪身邊。
張鬆溪心中一愣,隨後心裡掠過一抹暖流。
他想不到,這個與殷利亨萍水相逢,與殷利亨相識不過十多天的富家公子,居然如此仗義,在他們兄弟即將麵臨生死危機時,會毅然決然的出手相助!
當下,張鬆溪對他燦爛的一笑,感激不已的道“納蘭兄,感激的話,張某人就不說了。張某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納蘭兄俯允。”
納蘭容情正色道“張四哥客氣了!請說!隻要是納蘭容情能力範圍之內,納蘭容情無有不允!”
張鬆溪神色嚴肅的道“此人武功極高,我們兄弟恐怕不是他的對手。隻請納蘭兄在我們打起來時,全力保護我們的殷六弟,帶他安全離開。此恩此德,隻要我張鬆溪不死,我武當派不滅,定會結草衘環以報!”
納蘭容情一愣,忍不住失聲驚呼道“啊?這老雜毛這般厲害的嗎?以張四兄與俞三哥之力,也打他不過?”
張鬆溪表情凝重的道“對方專程在這裡等我們,又是在二哥七弟墜崖之後出現,一定是有備而來。我們必須要做最壞的打算!待會兒,我們一旦打起來,還需要麻煩納蘭兄了!”
納蘭容情雖然與武當諸俠相識時間不長,但是也知道他們都不是無腦,逞強好勝之人。張鬆溪此番如此鄭重的將殷利亨的生死,托負於他,想來一定是遇到了這輩子最大的生死危機。
當下也不廢話,立刻點頭答應。隻是不知為什麼,他忽然想起了那個武功高強、心性堅韌、又古靈精怪的頑皮少女,若是她現在在場,形勢會不會就不一樣?
納蘭容情知道形勢嚴竣,當即暗暗的吩咐老管家卜老與下人納蘭喜,準備好繩索馬匹。
山路狹窄,馬車不能掉頭。等一下若是真的事不可違,那就隻能冒險將殷利亨用繩索綁定在馬匹上,將他馱下山了。
不說納蘭容情暗暗準備好,隨時都可以出發。
卻說那道士見到張鬆溪與納蘭容情低聲交流,不由咧嘴輕蔑的一笑“嗬嗬!都說武當派張四俠足智多謀,能言善辯,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你們想趁著與貧道交手之時,讓這書呆子帶著那姓殷的小子逃跑?嗬嗬嗬!你們是不是太天真了?放著殷小子的【噬魂蠱】聖蠱之體不要,那怕不是天下最愚蠢的傻瓜?!”
俞岱嚴、張鬆溪、納蘭容情齊齊大吃一驚,異口同聲的大聲問道“什麼?!聖蠱之體?!什麼意思?”
那道士得意的一笑,道“孤陋寡聞了不是?虧得你們還與那個精擅蠱毒之術的小丫頭同行那麼久,她都沒有告訴你們的麼?可見她也沒有將你們當作自己人呐!既然如此,那貧道也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們吧!簡單的說呢?就是,無論是誰,不管他武功高低,還是懂不懂毒藥,隻要他得到了這姓殷的小子,便是得了一個移動的寶庫。在他受傷時,隻要割破殷小子的皮膚,喝上一碗他的血,就可以傷勢全愈;即便是傷筋動骨的情況下,隻要割下他一塊皮肉,熬湯喝下,也可以在日內恢複如初。至於中毒中蠱,更是不在話下。隻要剖開殷小子的胸口,取一碗他的心口精血,趁熱服下,也就可以血到蠱除了。彆奇怪,因為殷小子體內的,可是【噬魂蠱】!那可是蠱蟲之聖王!千年難得一遇的珍稀之蠱中之祖!什麼蠱母、蠱王,都他娘的見鬼去吧!”
張鬆溪三人越聽越是心驚,對殷利亨也就越來越心疼。
張鬆溪陰沉著臉,冷漠的看著那道士,語氣冰冷的道“哦?這麼說來,閣下是衝著我六弟的【聖蠱之體】來的了?既然如此,那麼就不廢話了!隻要我們兄弟死在你的手裡了,你就可以帶走六弟,反之,就留下你的狗命!看劍!”
話落!
劍出!
俞岱嚴、張鬆溪心係殷利亨、俞蓮舟與莫穀聲三人之安危,那道士又是衝著殷利亨而來,此番出手,關係著兄弟數人生死,他二人哪敢疏忽怠慢?而且,從對方散發出來的氣息來看,兄弟二人聯手,都不知道打不打得過?故此,出手便是殺招。
兄弟們在武當山上習武時,便經常互相喂招,對敵時,更加的配合默契。
此時,張鬆溪在左,俞岱嚴在右,二人同時出手,張鬆溪長劍由左向右;俞岱嚴長劍由右至左,兄弟倆配合的天衣無縫,雙劍在空中劃出一抹雪亮的弧形,在中間合二為一時,剛好合成了一個完美的太極圖,冰冷森然的劍氣,宛如死神無情的鐮刀,向著那道士咽喉收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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