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聞聲愕然回頭看去,隻見到懸崖邊一個狼狽不堪的人影,慢慢的爬上了懸崖。
那個人用手抓住崖邊的山藤,奮力的一躍,便躍上了崖頂的山路上。
那道士定睛仔細打量,見到那人約莫二十來歲,膚色微黑,身形魁梧,雖然是衣衫淩亂,頭上、身上血跡斑斑,顯的甚是狼狽,但是卻難掩那一身的彪悍與英武之氣。
那人爬上懸崖邊的平地之上,抬頭看到那道士正舉起手中的長劍,欲待砍向俞岱嚴左腿,惶急擔心之下,也就顧不上自己是什麼狀態,當下雙手撐地,身子躬起,左足在前,右足在後,右足在山崖上使勁一蹬,雙手運勁一拍山石,身子頓時便似一支離弦的箭矢,向著那道士疾衝而去!
他身在半空,雙手合十在胸口,借著那前衝之勢,待到自身已衝到那道士身前,不到一丈之時,雙手驀然用力拍出!同時口中一聲厲叱“兀那老道!吃我一掌!”
聲落,掌到!
那道士正在仔細的打量著他,心裡正在猜測他的來曆身份,卻沒有想到,他說出手,便出手,連個招呼都不打,倒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可是當這人雙掌突然淩空拍到,淩厲而又壓力十足的掌風撲麵而至時,那道士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來了這人是誰,頓時就是又驚又怒,抬手一掌便迎了上去!
隨著那人雙掌與那道士單掌相擊,便聽到空氣中傳來噗的一聲爆響,那道士便感覺到,手腕一震,一麻,一股巨大的力量忽然從掌心湧入他的手臂,接著便似狂濤巨浪般,侵襲入他的手臂筋脈與血管中,頓時便讓他手臂酸麻腫脹無比,整個身子也如遭巨木撞擊,腳下也忍不住連退三步,心中怒火衝天,開口怒罵道“你是莫穀聲!哼!堂堂武當派莫七俠~~噗!”
他罵人的話還沒說完,驀然又是一股比剛剛那股還要猛烈的勁道,再次湧入他的身體。
他原本以為,莫穀聲如此年輕,武功肯定沒有俞岱嚴兄弟倆精湛。連他的三哥四哥都被自己輕鬆的拿捏,俞岱嚴更是被他打的重傷瀕死,這莫穀聲肯定也是不堪一擊,不過如此。
卻料想不到,原本以為他已經是強弩之末,卻能在舊力已儘之時,又不知道,從哪裡又生了一股,更加渾厚的新力出來?
他在這般猝不及防之下,頓時便顧此失彼,被打的再次暴退了三步。
他原本是站在俞岱嚴的身邊的,這連續六步退了下來,已經遠離了俞岱嚴一丈多遠。
不錯,從懸崖邊爬上來的,正是莫穀聲莫七俠。
此時,他雙掌內力連擊之下,打的那道士連連後退,此時的他去勢已儘,身子穩穩的落在地上,俯身撿起張鬆溪掉落在地上的長劍,執劍當胸,護在俞岱嚴的身前,冷冷的道“臭不要臉的老道士!你居然敢傷害我三哥?有本事,你就彆逃!敢不敢放手過來,與你莫七爺單挑?”
那道士原本是瞧不起武當派諸俠的,更何況是剛剛才打敗了張鬆溪與俞岱嚴兄弟,氣焰高漲之下,他更加對武當弟子不屑一顧了。
此時見到莫穀聲如此挑釁於他,頓時就火冒三丈,忍不住開口叱喝道“哼!乳臭未褪、胎毛未乾的黃口小兒,居然敢挑釁本道爺的威嚴?!簡直是不知道死活!張三豐這個老不死的,怎麼就教出了你們這些個,不知所謂的傻缺東西?”
那道士話音剛落,便聽到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怒罵道“大膽老賊!居然敢辱罵我們恩師?七弟!揍他!”
接著,另外一個略微低沉的男子嗓音喝道“大膽老道!竟然敢辱罵恩師,傷害我們的兄弟?七弟!揍他!”
莫穀聲馬上答應一聲“是!”立刻手持長劍,臉色陰沉的踏上一步,冷冷的道“賊老道!拿命來!”
那道士正準備要好好的教教莫穀聲怎麼樣做人,卻陡然聽到那二人的聲音,忙回頭看了斷崖處一眼,隻見到在那懸崖邊上,忽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個人。
一個是重傷之下,被他打下懸崖的張鬆溪,另外一個是個相貌冷峻嚴肅,高高瘦瘦的中年漢子。此時那二人正怒容滿臉的瞪著自己。這人自己雖然沒有見到過,但是見到他的樣子,與江湖傳言中的武當二俠俞蓮舟極為相似,又是和張鬆溪在一起,神情親密,想來必是俞蓮舟無疑了。
此時見到他們兄弟,居然從懸崖下爬了上來,心中甚至訝異,此時,見到他們兄弟,居然要武當諸俠排名最末的莫穀聲出手,不由的傲然一笑,仰頭看著藍天,不屑一顧的道“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缺!俞三、張四都不是本道爺的對手,莫穀聲這個黃口小兒,又豈會是道爺的對手?你們這是瞧不起誰呢?!”
莫穀聲伸出左手大拇指,拇指向下比了一下,冷冷的道“光說不練假把式!有本事,就單挑?”
那道士見到他那鄙夷不屑的表情神色,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他轉頭看了一眼,正四平八穩的坐在山崖邊上的,一點都沒有出手之意的俞蓮舟與張鬆溪二人,禁不住心中疑惑,不知道他二人哪裡來的底氣與自信,憑什麼會認為,年紀輕輕的莫穀聲,會是他的對手?他們就不怕,萬一自己出手過重,一下打死了莫穀聲,那他們將如何麵對他們的恩師與眾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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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不是他該考慮的事情。
於是,那道士冷眼斜睨著莫穀聲,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淡淡的道“莫家小兒,看來,你與幾位哥哥的關係,好像不怎麼樣啊?你看看你的俞蓮舟二哥他們,那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似乎是巴不得你死了呢!你這樣做,這般聽他們的話,真的值得嗎?到不如跟著本道爺,對他們反戈一擊,從此後,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