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蓮舟兄弟忽然見到莫穀聲突然間睜眼坐起,都是忍不住失聲驚呼,不過,與方才不同,剛才是傷心憤怒,現在卻是驚喜訝異,心情便似坐過山車一樣,大悲之下,驟然大喜,俞蓮舟兄弟都是感覺到心臟驟停,血壓飆升,腦子一昏,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不過,他們兄弟驚訝歸驚訝,也是忍不住喜極而泣,張鬆溪更是一把就抱住了莫穀聲的身子,淚流滿麵的笑道“七弟!七弟,你,你沒死?那太好了!太好了!你剛剛的樣子,可嚇死我們了!二哥,三哥,七弟沒事,他沒死,哈哈哈!他沒事了!”
張鬆溪高興的語無倫次。也失去了平時的穩重睿智。明明是在笑,卻一直泣然淚下,他卻顧不上去擦一下,他一手抓住莫穀聲的肩膀,一手抓住俞蓮舟的衣襟,一邊使勁搖晃,一邊哭泣。這種失而複得到極致的喜悅,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
俞蓮舟聽到莫穀聲與張鬆溪之言,頓時喜不自勝,狂喜之下,也顧不上什麼郜常譽了,他急忙回頭蹲下身子,伸出雙手,一把緊緊的抱住了莫穀聲與張鬆溪二人,忍不住喜極而泣“七弟,七弟!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們兄弟正在高興,猛然聽到莫穀聲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咳!二哥、四哥快放手!掐死我了!你們好大的力氣!我可還帶著傷呢!”
俞蓮舟二人一愣,忙依依不舍的放開了莫穀聲,對著他左看右看,恨不得將莫穀聲的全身都檢查一遍,方才放心。此時,俞蓮舟訕訕笑道“七弟,不好意思啊,我們實在是太高興了,力氣使大了些。不過,七弟,你真的沒事了?你脖子上的傷?”
莫穀聲抬手摸摸脖子上的劍傷,目光望著不遠處的雙清,眼裡儘是崇拜與敬佩,他吐了一口長氣,幽幽的道“二哥,說實話,當時我的確想要以我的一條命,來換殷六哥一命的。因為我不想讓你為難。因為我心裡知道,即使我不反抗,你也不會真的舍得動手殺了我。但是那郜常譽如此咄咄逼人,我怕你會為了保護我與六哥,而做出,令親者痛,仇者快的傻事。那樣我就百死莫贖了!”
俞蓮舟臉色驀然一沉,抬手在莫穀聲額頭輕輕的彈了一下,佯怒道“哼!於是,你就乾了傻事,那麼就讓你二哥我百死莫贖了!”
說話間,他不由的再次緊緊的擁抱了一下莫穀聲,眼裡滿滿的全是寵溺與心疼,用額頭輕輕的頂著他的額頭,抬手輕輕的觸摸著他脖子上的傷處,低聲道“七弟,疼麼?這次算你命大,沒有出什麼大事。下次,呸呸呸!沒有什麼下次!也不能有什麼下次!總之,我不許你再做傻事!”
他聲音雖低,卻也充滿了堅決與不可置疑。
莫穀聲雖然被他訓了一頓,但是卻心中暖暖的,鼻子也酸酸的,兩行清淚不由的從眼裡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他哽咽著輕輕的道“二哥你放心,不會有下次了!因為,抹脖子,真的很痛!”
俞蓮舟兄弟聞言頓時心中一揪,隨即就是一愣,隨後哭笑不得的嗔怪道“哼!你還知道會痛啊?你呀!看你還做傻事不?”
語言雖然在嗔怪,但是語氣中卻儘是心疼與關心。莫穀聲剛剛才逃過生死大劫,他們哪裡還舍得責怪於他?
莫穀聲憨厚的一笑,抬手撓撓後腦勺,一臉認真的道“不會了!絕對不會了!我保證!”
雙清一臉揶揄的看著他們兄弟,輕笑道“二哥,你不是狠心的將莫七弟逐出了武當門牆了麼?怎麼?現在又兄弟情深了?”
俞蓮舟臉色一紅,訕笑道“雙清妹子!你太淘氣了!”
雙清卻咯咯咯的大笑起來。
笑的花枝亂顫。
笑的如新月初霽。
笑的那麼純淨美好。
郜常譽原本看到莫穀聲沒死,心中正在莫名其妙的為他感到欣喜。可是看著雙清笑的那麼開心,那麼放肆,不知道怎麼回事,心中一股無名火,瞬間躥騰三丈高。
此時他見到俞蓮舟兄弟與雙清諸人言笑晏晏,相談甚歡,他一個人卻冷冷清清,無人搭理,心中更加不是滋味,當下冷冷的道“俞二俠,你們武當派就是這樣仁俠仗義的?哼!出爾反爾!無恥之極!”
俞蓮舟微微一怔,隨即臉色一沉,沉聲道“閣下何出此言?”
郜常譽寒著臉,看著生龍活虎般的莫穀聲,語氣冰冷的道“你不是依照貴派門規,將莫穀聲逐出武當派了麼?怎麼現在又一口一個七弟了?莫不是剛剛隻是為了忽悠我,做了一個局?”
俞蓮舟一窒,頓時被懟的無言以對。適才隻顧著為了莫穀聲的死而複生而高興了,卻忘了這一茬,被他抓住了把柄,狠狠的將了他一軍。
雙清卻忽然一聲冷笑,不屑的道“嗬嗬!郜常譽,你可真夠卑鄙無恥的!武當派諸俠皆是光明正大的好男兒,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又豈會如你自己一般,乾出出爾反爾的齷齪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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郜常譽見到雙清一而再,再而三的維護武當派諸人,心中的醋意更甚,當下說話更加肆無忌憚。當即沉聲道“出爾反爾?頂天立地?嗬嗬!俞蓮舟明明已經將莫穀聲逐出了門牆,他們兄弟怎麼還一口一個七弟的叫他?難道這逐出門牆之言,是說著玩的?那貴派的門派規矩,也未免太兒戲了吧?”
俞蓮舟兄弟被他質問的皆是臉色通紅,尷尬的無言以對,他們兄弟都不約而同的,將求助的目光望著雙清,心中隻盼著古靈精怪的雙清,能化解這份窘境。
雙清卻果然不負眾望。隻見到雙清冷冷的一笑,唇角上揚,露出一抹玩味的揶揄之色,淡淡的道“井底之蛙了不是?虧了你還自以為是的自負聰明,這麼點小事都想不明白?我看你真是蠢的可以!”
郜常譽聞言大怒,這下似乎連眉毛都燒起來了似的。他原本是一副高高在上,不把所有人都放在眼裡的態勢。此時此刻,卻被雙清寥寥數語瞬間破防,他激動的滿臉通紅,揮舞著雙手,衝著雙清憤怒的大吼道“昝雙清,你居然罵我蠢?!你說清楚,我哪裡蠢了?你今天說不清楚,我跟你沒完!”
俞蓮舟兄弟聽到這話,都不由的對雙清佩服的五體投地,適才對她的不快、不滿儘皆煙消雲散。他們兄弟萬萬料想不到,這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讓他們兄弟束手無策的郜少爺,居然會被雙清幾句話就激的方寸大亂,完全就跟著雙清的節奏走了。
麵對著郜常譽的滔天怒火,雙清卻雲淡風輕的一笑,她笑嘻嘻的繞著郜常譽走了一圈,又回到莫穀聲這邊,從懷裡掏出來一個白色的瓷瓶,打開瓶塞,倒出來四粒白色的丹丸,對著俞蓮舟兄弟說道“二哥,這藥丸兩粒捏碎,敷在三哥與七弟的傷口上,兩粒內服。先暫時壓製一下傷勢,待小妹解決了這個蠢蛋,再給他們兄弟治療。”
交待完畢,然後看著郜常譽,繞著他又轉起了圈圈,在路過那昏昏沉沉的道士身邊時,順便彎腰撿起了他掉在地下的拂塵,她拿著拂塵,煞有介事的左右舞動著,對郜常譽道“好!本姑娘今天就好好的跟你說道說道。看看是不是我小瞧了你,罵錯了你。”
郜常譽強壓著心中的不快,冷冷的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