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雙清已經將二公子雷誌雄扶著坐了起來。
她自己也盤膝坐在二公子身後,右手伸出,按在二公子身後至陽穴上,左手捏著那隻蜘蛛,將手掌平放在自己的左腿上,雙目微閉,體內真氣流轉,將自己的內力,緩緩從至陽穴度入他的體內。
不一會兒,她二人頭上都冒出了嫋嫋白氣。
接著,眾人都見到,二公子原本蒼白的臉色,慢慢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血色,呼吸也由微弱,慢慢變得平緩均勻了起來。
眾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
約摸又過了一盞茶時,雙清本來就微微泛白的臉色,此刻更加白了幾分,呼吸也微微變的凝滯起來。
眾人正在心裡七上八下之間,奉命去取斷腸草的餘媽,與到馬廄中取了馬尿與鍋底灰的老丁,一起快步走了進來。
還不等老太君發話,正在運功為二公子療傷的雙清,忽然睜開雙眼,將內力緩緩收回。
她微微運氣調息了一下,低聲吩咐道:“先把斷腸草給我。”
那餘媽卻不敢答應,她隻是看著老太君。
老太君卻皺眉點了點頭,低聲說道:“餘媽,按這位姑娘吩咐的做。”
那餘媽不敢違拗老太君的話,當即就將手中的斷腸草,恭恭敬敬的用雙手遞給了雙清。
雙清右手接過斷腸草,將它放在左手手心,那蜘蛛的頭邊。
當那一直沒有動靜的【赤焰火蛛】,突然嗅到了斷腸草的氣息,立到便像是被打了雞血似的,馬上變的生龍活虎了起來,它毫不客氣的,用嘴巴邊上的螯鉗,鉗起了斷腸草,大口朵頤了起來。
圍觀眾人見到它吃的那麼香甜,都是莫名其妙的,為它在手心裡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它被這毒草毒死了。
眾人卻是都忘了一件事情,這蜘蛛本來就是天下罕見的劇毒之物,它自己就是一隻毒蟲,這區區一株斷腸草,又算的什麼?
雙清確實沒有在意這些人的心思。
她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它。
等到這蜘蛛吃完了這株斷腸草,她才對那丁管家招了招手,讓他將手中瓦罐中裝的馬尿與鍋底灰,交給了自己。
她將瓦罐放在自己的身邊,左手捏住了,那隻已經沒了毛的蜘蛛,讓它肚子向上,右手大拇指與中指拈起了一枚銀針,舉起銀針,輕輕的在那蜘蛛肚子上紮了個小孔,隨即左手用力輕輕的一捏。
她小心翼翼的,從蜘蛛肚子裡擠出來了兩滴顏色淡黃,微微透著一絲絲炙熱的,又半透明的液體,讓這兩滴液體,慢慢的滴入了瓦罐中。
然後,她將先前裝那黃豆大小的蟲子的盒子打開,將那蜘蛛放了進去,合上盒蓋。
眾人皆是屏息凝神,又專注的看著她。
此刻,見到她將那隻恐怖的毒蜘蛛裝入了盒子,方才如釋重負地籲了一口長氣。同時,卻又不免在心裡為她擔心,生怕這隻毒蜘蛛,在什麼時候,咬了這漂亮小姑娘一下。
正在這個時候,卻見雙清又像變戲法一般,又取出來一個小布包,從布包裡拿了幾株形態顏色各異的草藥,將草藥用手微微的用勁一搓,將它們搓成了約半寸來長的藥渣,然後,將藥渣均勻的撒在了瓦罐裡。
然後又取出一雙精致的鹿皮手套,戴在手上,然後,就用雙手,在那瓦罐裡仔細的揉捏起來。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她認真又仔細的,將馬尿混合著鍋底灰,再加上那蜘蛛體內的毒液,合著藥渣,慢慢的揉成了一粒粒,顏色棕黑,約有蠶豆般大小的小藥丸。
正在眾人聚精會神之間,雙清卻脫下了鹿皮手套,從靴筒中拔出那柄鋒利的短刀。
她右手握著短刀刀柄,左手捏著雷誌雄的左足足踝,然後小心翼翼的用刀割開,他足踝處的齒痕,從齒痕中慢慢擠出一滴滴墨黑色的毒血。
在場眾人都是神色緊張的看著她。
那宋夫人畢竟是二公子的親生母親,她對兒子的傷勢尤為關切。
因為過度的緊張與關心,她已經忍不住靠近了床邊,雙手扶著床沿,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動作,連呼吸都微微急促了起來。
雙清看她這個緊張的樣子,卻忍不住啞然失笑。
她微微搖頭歎了口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左手,輕輕拍了拍她肩膀,無奈的一笑:“宋家姐姐,你彆這樣看著我。本來我不緊張的,被你這樣一看,我反倒緊張了起來。”
宋氏夫人臉色微微蒼白的,擔住了自己雙手,微微尷尬的一笑,道:“妹子,對不住,我可能是關心太過了。你繼續,我不打擾你。”
雙清卻抿嘴輕笑道:“姐姐的心情,我能理解。畢竟,母子連心嘛。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這解毒治傷,在我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我告訴你吧!令公子腳上的傷,是那條【銀角雪蝮】咬的。而這隻【赤焰火蛛】的毒液,正好是那【銀角雪蝮】的解藥。隻是,令公子臥床太久,體質太虛,我若是直接用這蜘蛛的毒液,去解蛇毒的話,恐怕令公子承受不住。所以,我才加入了馬都靈和斷腸草,還有回魂草、七星紫雲憂曇、五味子等幾味藥,去中和一下這毒液的藥效。”
老太君等人這才知道,雙清為什麼要她們去拿馬都靈和斷腸草了。
正說話間,三公子雷誌豪已經取了虎膽過來。將它遞給了雙清。
宋氏夫人輕聲問道:“小妹子,我們都知道,蛇膽有清心明目的功效。可是,這虎膽?”
雙清笑道:“姐姐有所不知,我原本是想用虎骨為二公子補身體筋骨的,隻是時間緊迫,我暫時用虎膽代替了而已。等我的治療完成之後,我再開個方子,配合虎骨,再慢慢給二公子調養身體。”
她一邊說話,一邊招手讓老丁過來,讓他和三公子一起幫忙,脫了二公子雷誌雄的上衣,露出骨瘦如柴的胸口。
隨後,她又捏起短刀,在雷誌雄的胸口,淺淺的劃了一個小小的十字。
在那傷口慢慢的溢出來絲鮮血之時,雙清則是立刻左手捏著那顆,如鴿子蛋大小的虎膽,右手拈著一枚特製的,長長的,一中空的銀針,將那針紮入虎膽,待銀針中充滿了膽汁之後,便迅速的拔出,轉手紮入了雷誌雄的胸口上,那個小小的十字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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