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雙清這話,老太太微微沉默一下,隨即點頭讚同道:“丫頭這話言之有理。要讓他們母子認錯,便得證據確鑿,讓他們無可推脫。隻是這證據將如何取得?還請姑娘拿個主意了。”
雙清淡淡地道:“靜以觀變,請君入甕!”
老太太也是聰明睿智之人,立刻便知道了怎麼做。
當下如此這般這樣的吩咐了下去。
雷家主仆都是一體凜遵,按老太君的吩咐,各自散去,各就各位,靜等魚兒上鉤。
卻說,何氏母子倆暗暗的準備好了諸般應用的物事,隻等到夜幕降臨,草草的吃了飯。
雷誌傑聽到外麵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動靜,便靜悄悄的打開了臥室後窗,腳下墊了張凳子,小心翼翼的探頭張望了一下。
見到夜色朦朧之下,後院中靜悄悄的全無動靜,便回頭向母親招了招手,反身跳了出去。
何氏拿起床下事先備好的包袱,快步走到窗邊,探身將包袱遞給兒子,然後她自己也踏上凳子,在兒子的攙扶下,也來到了窗外。
母子倆趁著夜色的掩護,小心翼翼地繞過門外看守之人,輾轉來到雙清所居之處的客房。
二人仔細的打量周遭情況。
卻見到門口守著兩名雷家精神抖擻的下人。而在那拐角陰暗之處,還有兩名暗樁。
母子倆隱在暗處,靜靜的等待著機會。
老天爺似乎都幫著他們。
就在他們母子剛剛藏好身形,吱呀一聲房門打開。
奉老太君之命,一直都在服侍雙清的餘媽,快步走了出來,臉色凝重地對守在外麵的兩人吩咐道:“德祿,你趕快去稟報老太君,就說昝姑娘突然發起高燒,昏迷不醒了,我老婆子做主,讓德壽去請徐大夫了。”
在德祿答應著快步離去之後,那餘媽又道:“德壽,你快點去村東頭,將徐大夫請來,就說我們家二少爺,病情又轉嚴重了。請他老人家快快前來。”
德壽也答應一聲,轉身快步離去。
等到他二人離開之後,餘媽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轉身回房。
可是沒過一會兒,她提著一個茶壺又轉身走了出來。口中低聲嘀咕道:“房間裡連杯熱水都沒有,這姑娘病的這麼嚴重,不喝點熱水怎麼行?”
她一邊低聲嘀咕,一邊轉身離開。
就在她剛剛離開之後,在房間外麵隱蔽處,奉命暗中保護雙清的二人,一個身形略高之人低聲說道:“兄弟,你先盯著一會兒,我肚子疼,想去如廁。”
另一人低聲笑罵道:“你這是懶牛槁隔屎尿多!快去快回!”
那人忙轉身快步離去。
這人卻長長的打了一個嗬欠,又伸了個懶腰,低聲自言自語道:“反正沒啥事,我就偷個懶,眯一會兒吧。”
他轉身走到另一個隱蔽處,將身子隱在角落下,坐在地下,背靠牆壁,雙手抱膝,舒舒服服的打起盹來。
何氏母子倆見到守候在雙清房間內外的人,都紛紛離去,不由心下大喜。
母子倆忙躡手躡腳的來到雙清房外,又四下張望了一番,確定四周無人後,便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轉身又將房門輕輕地掩上。
二人走過前廳明間,進入後麵臥室中。
隻見到房中一燈如豆,床上那紫衣少女滿臉通紅,雙目緊閉,正在不停的囈語著什麼。
母子倆見到那少女滿臉都是汗水,正在昏迷不醒之間。
母子倆均是心中大喜,心中暗暗的道:“看來,人要走運時,連城牆都擋不住!這丫頭多管閒事,便活該死在我們手裡!”
何氏伸手從兒子手裡接過包袱,伸手從包裡掏出來一把牛耳尖刀,正要紮向雙清胸口,卻被兒子一把拉住。
雷誌傑低聲道:“母親大人,就這麼殺了這個女人,也太便宜她了!用這個!”
他從腰間掏出一個牛皮紙包,輕輕的打開。
何氏見到裡麵包著一小撮淺灰色的粉末,她不由自主的眼前一亮,滿臉欣喜不已的低聲道:“這個是【五毒雞鳴斷魂散】?這個好!這個隻要進入這丫頭的肚子裡,保管她一時半會也不會斷了氣,可以將她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直到明日雞鳴時分,才會氣絕身亡。而且這毒藥無色無味,中毒死亡之人,身上外麵看不出半點異樣。孩子,你這一手十分高明,我們下完毒後,馬上回房,任憑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是我們母子二人下的手!”
母子二人想到便做。
雷誌傑輕輕跳上床,讓母親雙手捏住雙清臉頰,讓她嘴巴不由自主的張開,他自己將那紙包中的【五毒雞鳴斷魂散】,慢慢倒入她的口中。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時,房中突然燈光大亮。從床下及床的兩邊突然閃出,四名雷家護衛。老太君則帶著十多名手拿刀槍棍棒的下人,氣勢如虹的一腳踹開房門,大踏步闖了進來。
正在他母子二人驚慌不知所措之時,雷誌傑忽然覺得右手腕一緊,他的右手手腕,已經被人用力的緊緊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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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愕然回頭,卻見到,原本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雙清,此刻卻睜著一雙靈動的雙眸,正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而雷誌傑的手,卻被雙清緊緊的抓在手裡。
房中突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人按下了暫停鍵,全部靜止不動。
眾人安靜的差不多那麼一瞬間,隨即便爆發出一陣轟然大嘩!
老太君微微抬手,眾人便停止了驚慌呼喊,老太君臉色陰沉似水,正要說話,卻聽到床上雙清已經開口,笑盈盈的說道:“老太太,你進來那麼早乾嘛?你就讓他們將這毒藥喂給我吃下,看看會不會毒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