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豐也是微微皺眉道“丫頭,你也看出不對來了?不錯,以你姐姐溫婉知性,又一言九鼎,說一不二的性格,她既然答應秦大人,會自願束手就縛,又怎會因為貪生怕死,出爾反爾的殺官越獄潛逃?而且她武功已失,又重傷垂危之下,又如何逃得出那重重關卡,又戒備森嚴的天牢?”
雙清也是神色凝重地點頭道“是啊,更奇怪的是,姐姐居然還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了那片迷霧山坡之上。以她對六哥七弟的關懷備至,嗬護有加,她這一番越獄潛逃,就不怕連累他們,被皇上誅聯九族嗎?”
她越說越是心焦如焚,禁不住抬頭看看張三豐,語氣急促的道“張真人,我實在是對姐姐放心不下。那就麻煩你老人家留在這裡,處理這裡的善後事宜,我先進城打聽一下。看事情的情況,再做定奪。”
說完這話,她轉身便走。
張三豐急忙出言阻攔道“哎!你這丫頭!怎麼說風就是雨的?你本來就身上有傷,又感染了風寒,這一路上都未曾好生休息過,昨晚上又累了一宿,到現在,早飯都沒吃。你再著急,也等吃完早飯,稍微休息一下,等鬆溪他們打聽到確切的消息,大家商量一個萬全之策,我再陪你進城也不遲呀!俗話說,人急失智。你雖素來聰明多智,但事關你姐姐生死安危,你就不怕忙中出錯,而誤了大事?而且,我老道師徒在此,難道還會坐視你姐姐出事,而袖手旁觀?”
雙清心中雖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張三豐這話說的在理。當下隻得強製忍耐。
那老婆婆也上前抓住雙清衣袖,滿臉心疼的道“閨女,你為了我老婆子的兒媳婦與孫子孫女,昨晚上又忙了一宿,想來是又餓(熱)又乏了吧?來,老婆子(幾)在鍋裡煮了一鍋熱乎乎的麵湯。唉!窮家小戶的,也沒什麼好招(焦)待的。先將就著吃點吧!”
說著話,那老婆婆拿著一個缺了一個豁口的粗瓷大碗,給雙清盛上了一大碗熱乎乎的麵湯,再遞給她一個銅勺,然後再給張三豐盛上一碗。
雙清端碗正要吃飯,卻見碗中清湯寡水的,隻在碗中漂著幾片碎花般的小麵團,還有五六片青菜葉子。
她不由微微皺眉,微微側頭看了張三豐碗中一下,見到也是如此。
她不由放下碗勺,輕聲叫道“婆婆,你們兩位老人家吃了沒有?”
那老婆婆微微咽了一下口水,連忙說道“我們已經吃(氣)過了。怎麼?這麵湯不合胃口?”
雙清察言觀色,便知道這老婆婆在說謊話。
看這清湯寡水的樣子,這恐怕已經是他們家的全部糧食了。
她不由自主的心疼的拍拍這老婆婆肩膀,微微的歎了口氣,轉身快步而出。
不一會兒,她提著一個包袱又走了進來,將包袱放在桌上打開,拿出那酒樓老板贈送的包子饅頭並鹵好的豬肉牛肉,將包子撕碎,又取出短刀,切下幾塊牛肉放入麵湯中。然後將碗遞給老婆婆。
柔聲道“婆婆,你吃吧。我這裡還有一些包子饅頭,豬肉牛肉,你先切下一些,將鍋裡的麵湯再盛兩碗來,你們二老也吃上一點。”
那老婆婆看到碗裡的包子肉沫肉片,不由的使勁的咽了一下口水,感激的熱淚盈眶。她一手端著碗,一手抓住她的衣襟,顫巍巍的跪了下來,淚流滿麵的叫道“女菩薩……”
天知道,他們二老為了能讓懷孕的兒媳婦吃飽,自己有多久沒有好好的吃過什麼米飯糧食了?
雙清自然也不知道。
但是,她怎麼可能忍心讓一位年過六旬的老人,向她下跪?
當即伸手將她扶了起來。連聲安慰。
那張老頭兒倒會來事兒,在她二人謙讓客氣之時,他已經到廚房盛了兩碗麵湯,端了進來。
雙清又拿了兩個包子,撕碎了放入碗中。又切了幾片肉放在裡麵。
那老婆婆忙端了一碗加了包子肉片的麵湯,正要給兒媳婦送進去,卻被雙清攔住,並告訴她,月娘剛生完孩子,這七天內,隻能吃點清淡的流食,喝點紅糖水。
然後又叮囑她們兩老,這個月,月娘的飲食方麵的避忌,並給她寫了一張坐月子的食物清單。並給他們留下了十多兩碎銀子。
然後,大家都坐下吃飯休息。
雙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了,吃完飯,在等待張鬆溪打聽消息之時,便靠在月娘床邊,沉沉入睡了。
張三豐則在飯後,便席地而坐,閉目養神起來。
天方交辰時之際,忽然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從遠處疾馳而至。
張三豐立刻睜眼,一躍而起閃身而出。
沉睡中的雙清,也瞬間睜開雙眼,彈身而起,與張三豐以前後腳之差,來到了院中。
還不等二人出聲相問,來人已經翻身跳下馬背,打開形同虛設的竹籬笆門,一陣風般奔了進來。
在另一間房裡休息的九俠楊善登,也聞聲閃身奔了出來。
來人也不廢話,直接對張三豐三人躬身行禮,氣急敗壞的連聲大叫道“張前輩!壞了,壞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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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清也不等張三豐開口,立刻問道“什麼大事?快說!”
此刻,張三豐三人都認出來了,這人正是莫無雙之前派進城裡抓藥的那個張九斤。
張九斤滿頭大汗,也顧不上擦一下,他怯怯的看著張三豐三人,語氣焦急的道“今天早上,小的與俞三爺二位,一起進城,原來是小的去給錢氏嫂子抓藥,俞三爺二位去尋訪宋大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