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宋遠橋見到俞岱岩將重傷難以行動的邱玄清,輕輕的放在他麵前的石頭上,與楊善登大步上前,雙雙給了那兩個黑影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不由的在心中詫異萬分。
可是,還不等他說話,俞岱岩就一手摟著那個黑影,一手用力的拍了拍對方的胸膛,一聲大笑“你們兄弟倆個怎麼來了?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你們,我還以為你們都回山裡去了呢!”
楊善登亦是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這才兩個月沒見,你們這倆個貪吃鬼,好像又長胖了不少啊?”
宋遠橋正在訝異之間,一個憨厚又沉穩的聲音響起“叫俞三爺見笑了。這倆個憨貨,整天就知道吃,能不長肉啊?”
在朦朧的月光下,一個高高瘦瘦的黑衣漢子,快步從那板栗樹後轉了出來。
他徑直來到俞岱岩兄弟麵前,抱拳躬身行禮“在下童福,見過俞三爺、楊九爺。”
此人正是雙英在黑竹林救出來的童福。
宋遠橋也曾在師父的草廬中見過他。
童福正欲過來與他見禮,他身後的那兩個大黑個,忽然身子一縱,雙爪抱著那棵板栗樹,從樹的兩邊,嗖嗖嗖的幾下就爬上了樹,跟著那樹亂晃,樹上已經成熟了的板栗與微黃的樹葉稀裡嘩啦的,紛紛落了下來。
宋遠橋愕然,心裡暗暗的嘀咕道“這兩個家夥果然是個貪吃鬼,我武當派麵臨著生死大劫,他們倒有閒情逸致上樹摘果子。這都什麼人嘛?他們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添亂的?”
他心中正在思索,驀然抬頭,在熹微的月光之下,看清了它們兩個的長相模樣,卻不由得啞然失笑“原來是兩頭大狗熊!難怪不顧一切的隻想吃了!”
隨即便是一驚好大的狗熊!這個子,也未免太大了吧?這倆貨要爆起傷人的話,那殺傷力也不小吧?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間,卻聽到俞岱岩說道“童大哥,你們怎麼現在才來?雙清妹子可是早就盼望你們來了。”
童福抱拳道“本來早就要來的,隻是途中遇到了一些事情耽擱了。”
這時,那兩隻大狗熊也從樹上跳了下來,懷裡抱著一堆像小刺蝟般的板栗,走到眾人麵前。
其中一隻狗熊將板栗遞給俞岱岩,另一隻則跑到宋遠橋身邊,咧著嘴對他笑。
宋遠橋嚇了一跳,腳下情不自禁的連連後退幾步。
那隻狗熊見狀,以為宋遠橋不喜歡板栗,便將板栗放在地上,然後用兩隻臉盆大的熊掌,不停的比劃著什麼。
宋遠橋看了半天這才明白,它是想讓自己嘗嘗板栗。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拿起一顆板栗,可是看到它全身是刺的模樣,不由得微微苦笑。
他四下張望了一下,卻找不到什麼可以打開它。
那熊卻憨厚的咧嘴一笑,伸掌探出兩根粗如棒槌、毛茸茸的“手指”,從他手中拿過板栗,放在厚實的熊掌中,兩隻熊掌一合,微微用勁一搓,隨後攤開熊掌,那包裹在板栗外麵的那一層厚厚的刺已經被脫掉,隻剩下包著一層褐色的薄皮的板栗仁。
這可難不住宋遠橋了,他三根手指捏著那顆板栗,微微用勁一搓,便將那層褐色的皮去掉。放入口中嘗了嘗,味道竟很甜。
那隻狗熊見宋遠橋吃了板栗,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
童福笑著說道“這兩隻狗熊是我的朋友,它們雖然身形龐大,但性格溫順,不會傷害人的。”
俞岱岩點點頭,說道“嗯,當日在蘑菇嶺,我們師徒兄弟也承它幫助,才能我們渡過那個小湖。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上山去吧。”
當他說到“蘑菇嶺”三字,卻是下意識的想起了六弟的慘死,忍不住心中傷感。
於是,一行人帶著兩隻大狗熊快步向九龍山上奔去。
在路上,宋遠橋方才發現,這兩頭大狗熊看著胖乎乎、蠢萌蠢萌的,速度居然極快。
他們兄弟展開輕功,在山嶺溝壑間縱躍如飛,這兩隻熊四足著地,也儘可跟得上。
那童福騎在一頭熊上,與背負著邱玄清的俞岱岩並肩而行。
俞岱岩問道“童大哥,在五龍宮,出手幫助我們的,是你和這兩頭熊吧?”
童福臉色凝重的點點頭,“俞三爺,當時我見邱真人形勢危急,便想出手相助。但我知道,以我的本事,絕不是那三個妖道的對手。幸好有這兩位朋友幫忙,我們才得以重創那三個妖道,僥幸救得邱道長。”
俞岱岩微微訝異“三個妖道?是那些黑衣人的首領嗎?”
童福道“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的首領。我武功低微,自己幫不上忙,多虧了這熊大熊二,”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歎了口氣,“可惜,還是讓他們跑了。”
童福接著又道“那三個妖道的確厲害,若不是有這兩頭熊幫忙,我恐怕也早已命喪黃泉。”
宋遠橋心中一動,問道“童大哥,那三個妖道既然身手不凡,這兩個畜牲又如何能是那三個人的對手?你又是如何結識這兩頭狗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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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福笑了笑,“說來也是緣分。當年我被人陷害追殺,慌不擇路之下,逃入山林時,偶然遇見還是小熊崽的它們,被猛獸圍攻,便出手相救。從此以後,它們便一直跟隨於我。至於它們,從小就在山裡長大,不知道吃了多少天材地寶,後來我被困在那片詭異的黑竹林裡,唉!這已事過境遷的事,還提它乾嘛?”
宋遠橋見到他不願提及過往之事,也不好追問,當下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這兩頭狗熊倒是重情重義。”
說話間,眾人已來到九龍山下,張三豐所居住的草廬前。
此時,天色破曉,在彌漫著時濃時淡的白霧中,隻見大門緊閉,周圍也是靜悄悄的。門上卻懸掛著一麵殘缺的白旗,上麵繡著一個詭異的、血色的太極圖案。
宋遠橋兄弟不禁對望一眼,心中同時一沉!
宋遠橋忙快步奔了上去,左手運勁護住胸口,氣貫全身,警惕的伸手慢慢推開房門,隻見原本莊嚴肅穆的靈堂內一片狼藉,連那個白色的紙花粘成的“奠”字,都被人扯掉了一半。桌椅板凳翻倒在地,顯然經過一場激烈的打鬥。
張三豐正盤膝坐在地上,雙眼緊閉,麵色蒼白如紙。
宋軒逸和靈虛守在一旁,眼中滿是焦急擔心之色。
“師父!”宋遠橋等人齊聲驚呼,急忙衝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