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後,這女子改名叫殷素素,在鳳凰山下,遇真宮住了下來。
畢竟,九龍山下張三豐清修的草廬並不大,她又是一個年輕的女子,與張三豐師徒住在一起,終究多有不便。
而遇真宮地勢廣闊,屋宇眾多,給她這麼一個孤身的小姑娘,安排一個單獨的房間,那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她一邊跟張三豐學習武功,一邊憑借自己超凡的醫術,在武當山周圍行醫濟世。倒也過得平靜自然,逍遙自在。
她倒是過得安逸自在。
可是得到這個消息的張翠山,卻差點崩潰了!
畢竟,在武當派上下眾人的心中,都已經認定,這個改名叫殷素素的女子,就是之前對他們武當派恩重如山,對殷梨亭、莫聲穀關懷備至、疼愛有加的昝雙英。
雖然,大家都對她的死而複生感到欣喜不已,可是,自認為還算是比較了解她的張鬆溪兄弟,卻是心裡知道,以她敢做敢當,又對殷、莫二人寵溺有加的脾氣性格,既然選擇不與眾人相認,那她就一定有她的意思。
於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揭穿她的身份。
可是,這樣一來,卻苦了對雙英一往情深的張翠山。
想他曆經千難萬險,好不容易才回到師父身邊,與眾兄弟齊聚一堂,卻又樂極生悲,知道了至愛不幸亡故的噩耗。
更加殘忍的是,在四哥張鬆溪的有心撮合下,他認識了這位心裡有傷,表麵上卻是雲淡風輕,萬事不縈於心,醫術超凡入聖的殷素素姑娘。
當然,這姑娘的人品醫術,那是沒的說的。
身材也算是誘人犯罪的級彆。
隻可惜,卻是不知道,她的臉,究竟是什麼原因,被毀壞成了這樣!
但是,隻要她真的是自己的至愛,他便是陪著她一生一世,上刀山打老虎,下火海捉蛟龍,他都甘之如飴!
可是,憑著她與他的心有靈犀,與數度生死與共,他還是在與她重逢的第一刻,就幾乎可以斷定,這個被殷梨亭眾人已經認定為五嫂的女子,絕對不會是自己的那個,溫柔可人、又舍己從人的好妹子!
張翠山知道,僅憑他的一麵之詞,眾兄弟肯定不會相信。
不過,凡事都要循序漸進,卻也不能操之過急。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之間,已經到了臘月廿八。
紛紛揚揚的大雪,已經下了七八天。還沒有止歇的跡象。
今年沒有臘月三十,明天就是年關了。
武當山上,玄天玉虛宮、紫霄宮、大聖南岩宮、太和宮、五龍宮、遇真宮、朝天宮、太乙真慶宮等八宮,與回龍觀、泰常觀等各處宮觀庭院,都落成的差不多了。
在紛紛揚揚的雪花掩映裝飾之下,整個武當山宛如瓊樓玉宇,人間仙境。巍峨壯觀,莊嚴肅穆,卻又神聖不可侵犯。
各宮觀弟子正在忙忙碌碌的貼春聯,辦年貨。
一些七八歲大的小道童,手拉手在崇台之下,歡快地唱起了童謠
“新年到新年到,
新年真熱鬨!
閨女要花,
小子要炮。
拍著手笑著跳,
新年真熱鬨……”
今時不同往日,每年山上的春聯,為表對武當山的鎮山之神真武大帝的尊重,都是朝廷派來的駙馬都尉沐昕親自所寫。
今年,因為張翠山的意外回歸,也算是武當山上的一件大喜事,而朝廷為了顯示對張三豐的尊敬,於是寫對聯這些事,便依張三豐之請,就交給了張翠山。
而紫霄宮作為武當派的大本營,自然更為重要。
下了十來天的大雪,終於停了。
宋遠橋兄弟在紫霄宮朝拜殿前,左側崇台的下麵,掃出了一塊地方,擺了一張書案。
張翠山正在揮筆疾書,寫著對聯。
殷梨亭站在桌邊,為他磨墨。
莫聲穀和劉古泉則好奇的探過頭來,看他寫的什麼。
張鬆溪提著一桶黏黏糊糊的米漿,從第二層崇台左側走了出來,笑道“五弟,你在我們兄弟中,一向文筆最好,這次可得好好露一手,讓大家看看。”
“四哥,你和眾兄弟就瞧好吧!”張翠山自信滿滿地說道。
他稍作思考,便提筆寫下上聯“瑞雪兆豐年,武當迎春納福。”
殷梨亭忍不住念出聲來,眾人連聲叫好。
張翠山接著寫出下聯“祥雲繞聖地,江湖同賀新歲。”
“好聯!”雙手抱著一紮紅紙的宋遠橋走了出來,看到這副對聯,也忍不住出聲讚道,“這副對聯既契合新春氛圍,又體現了我武當派的氣勢。”
張翠山微笑著,將毛筆遞給莫聲穀,“七弟,你也來試試。”
莫聲穀接過筆,略加思索,輕聲說道“那小弟就獻醜了!”他提筆在紅紙上寫下橫批“福壽康寧。”
“不錯不錯。”張鬆溪笑著說,“這下對聯更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