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嫗道“姐姐,你總是那麼心慈手軟,這種卑鄙無恥貪生怕死之徒,也值得你憐憫嗎?難道你吃的虧還不夠多?”
那青衫少女淡淡一笑“我一生行事,但求心之所安,問心無愧足矣!我記得張真人曾經說過一首小詞
你享福,我受罪。
你喝酒,我不醉。
今日分手明日會。
這世上,眾生皆在蠅營狗苟,為生計、為營利、為名利財富、為了恩怨情仇,忙忙碌碌一輩子,但又有幾人真正的快樂過?我們修道之人,當以慈悲為懷,學會放下,學會寬容,廣度眾生,方為正道。”
老嫗不滿的冷哼一聲,道“哼,你這丫頭,真是冥頑不靈!罷了罷了,反正我也說不過你。總有一天你會吃到苦頭的!”說完便轉身離去。
青衫少女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時,一隻白鴿飛落在她的肩頭,口中銜著一封信。少女取下信件,展開一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也有一絲不易覺察的憤怒。
原來,信是張三豐捎來的。信中說到,他的一位故交好友,今晨得到消息,華山掌門令狐楚,之所以派門下弟子邀請六俠殷梨亭赴會,是因為愛子令狐衝落入敵手,被人脅迫之下,才利用歐陽烈去抓俞岱岩兄弟,想借此機會,得到殷梨亭的聖蠱之體。
雙英見到對方又是衝著殷梨亭而來,原本古井無波的心裡,頓時泛起了一抹濃烈的殺機!
她現在每當午夜夢回之時,便想起了,因為自己的一時心軟,錯信了的張宇初的承諾,而讓殷梨亭遭遇的那份生不如死的折磨,她的心中就充滿了無儘的憤怒與心疼。也有無儘的懊悔。
不錯,這個漂亮的青衫少女,正是昝雙英。
看著手裡的這封信,雙英決定親自去找令狐楚,問清楚事情的真相。
她看了一眼歐陽烈,又看看俞岱岩兄弟,語氣淡淡的說道“歐陽烈,你的傷勢不輕,身上的毒傷未愈,你便呆在這裡養傷吧!我還有點事,等處理完了,便叫我妹妹給你解毒。但你彆想著逃跑,也彆企圖動什麼歪腦筋。否則,我不敢保證,你還能活多久。”
她轉身對俞岱岩叮囑道“三哥,這家夥傷了你,你便在這裡守著他,等我回來以後,自然會給你一個交待。”
她又深深的看著歐陽烈,語氣冰冷的道“你在江湖上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怎能被人當槍使了,還不知道?你是華山掌門令狐楚派來的吧?嗬嗬!如我所料不錯,你現在隻要一出現,恐怕就會被人殺人滅口。你不要以為我是危言聳聽,你要是不信,那可以出去試試看!你能活的過三天,就算你命大!”
歐陽烈原本見她要走,心裡正在盤算脫身之法,突然聽到她說出“華山掌門令狐楚”六字,不由得心中一顫,頓時變了臉色,撲通一聲跪下,語氣也不禁變得驚慌起來“這位姑娘,不,這位前輩!晚輩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聽信了那令狐楚的鬼話,而不自量力的傷了俞三俠!前輩,看在晚輩為你帶回神劍的份上,千萬救晚輩一命!”
他一邊說一邊拚命磕起了響頭。
看著他這貪生怕死的模樣,雙英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也有一丟丟的不忍,當下冷冷地道“隻要你乖乖待在這裡養傷,哪裡也不去,我保證你無性命之憂。”
歐陽烈大喜,此刻他見到俞岱岩兄弟現身,又見到他們都聽從這個美貌少女的吩咐,心中便已經隱約猜到了這少女的身份。知道她一向一言九鼎,自己隻要乖乖聽話,這條小命八成是保住了。
當下忙不迭地拱手作揖道“是是是!晚輩一定聽話,乖乖的,絕不亂跑!”
雙英微微點頭,又低聲囑咐了俞張二人幾句話,便離開了這間深山中的小茅屋。
她穿過森林,來到山下,見到妹妹已經等在這裡。
此刻的雙清,已經卸掉了偽裝,恢複了本來麵目。她為姐姐牽過青雲錦,她自己則翻身躍上了紫騮駒,二人騎馬一路飛馳,很快回到了襄陽城。
二人來到襄陽王府門口,從側門騎馬直接衝了進去。
在門口值守之人,見到是她們姐妹,都識相的沒有阻攔。
二人在院中下了馬,一直來到屋裡,看見張三豐師徒正在屋中喝茶聊天。
雙英姐妹也不客氣,當下與張三豐師徒見了一禮,雙清端起張三豐麵前的茶碗,喝了一口茶,便問起了信件中提到的事。
張三豐簡略的說了一下。
隨後打趣她道“小丫頭,這是我老道喝殘了的茶水,你也不嫌棄嗎?”
雙清嘻嘻一笑“嫌棄個啥呀?江湖上那麼多成名的高手,估計除了我之外,也沒有誰敢搶張真人的茶喝了吧?況且,你老人家一百多歲出頭的年紀,我喝點茶水,也沾沾你長壽的福氣。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張三豐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你這丫頭總是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