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女知青嫁人這事，在後世看來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可現在並沒有人知道會恢複高考，離鄉回城。
一下鄉，就是一眼看到頭的絕望。
像鐘玉，現在二十六了，也就是二十歲的時候下鄉，等四年後恢複高考已經三十歲。
人生最好的十年就耗在了這裡。
日子過的苦，還要忍受被村裡排外和欺壓的痛苦。
很多人最後堅持不下去，都是選擇融入其中。
那些堅持不住的女知青，包括蔣紅霞都是這樣妥協的。
可鐘玉沒有。
“大概是為了我心中的理想，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裡的。”
鐘玉這時眼神熠熠生輝，整個人都不同往日的溫柔知心大姐姐形象，反而帶著一股蓬勃的野心。
付雨柔也心情激蕩起來，重重點頭“沒錯，總有一天我們會離開這裡。”
“那一天會到來的。”
顧清雅也感慨了一句。
付雨柔和顧清雅是知道未來走向的，知道77年就會恢複高考，下鄉知青或通過高考，或者後續都慢慢回城了。
但鐘玉不知道這些，卻還有這樣的信念。
這樣的人很可敬，也很可怕！
付雨柔暗暗決定，還是不要跟鐘玉太接近，萬一以後為了回城，鐘玉做點什麼不擇手段的事，被連累就不好了。
第二天下工後，蔣紅霞就提著自己不多的行李，被劉來銀一輛自行車給接走了。
這年代結婚就是這麼樸素，什麼婚紗禮服，宴請親朋，都是沒有的。
女知青點少了一個人，床位終於不擠了，不過看著知青院子後麵逐漸落成的新房子，顧清雅也住不了兩天了。
就在付雨柔把抓偷內褲賊這件事忘了的時候，這天傍晚吃完晚飯，她趁著沒人注意躲知青點外麵的大樹後麵啃外賣時，發現了路邊有一條遺棄在地上的內褲。
這年代，好像不能用“遺棄”兩個字，隻能用不小心掉落。
但這內褲，付雨柔一眼就看出來，是超市裡賣的那種，不小心飄走是不可能的，隻能用“遺棄”兩個詞來形容。
付雨柔當即一個激靈，恍惚明白過來。
顧清雅這是開始行動了。
她左右看了看，縮在大樹後麵，想看看會不會有人過去撿內褲。
要是真有這種癖好，看見了應該會忍不住吧。
果然，一會兒後，一道身影從知青點走出來，付雨柔認出來了，是馮愛國。
她屏住了呼吸。
看著馮愛國走近，然後看見了那條內褲，腳步停下了。
馮愛國促足不前，目光看了一圈周圍，好像在確定有沒有人。
付雨柔更緊張了。
是不是馮愛國？
果然，馮愛國走到了內褲麵前，手伸了出去，但伸到一半，忽然身體僵住，最後還是收回手，起身走了。
“不是他。”
付雨柔心裡提著的一口氣鬆了下來。
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落。
要是馮愛國有偷內褲的癖好，發現路上躺著一條女人的內褲，周圍還一個人都沒有，肯定會忍不住。
但最後還是收回手，大概馮愛國是不想惹麻煩。
嗯，她要是馮愛國，也會做這種決定。
“你在乾什麼？”
“媽呀！”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把付雨柔嚇了一跳，她白著臉轉身，就看見自己身後冒出了一個人。
淩自寒。
這人不是看見她都假裝不認識的嗎？
怎麼會主動上前來跟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