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的氣氛一瞬間降到了冰點,許慧將撿起的筷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後起身將剛剛打的菜,全部倒進了垃圾桶裡。
可可姐衝我使了個眼色,用下巴朝著門的方向努了努,然後就推著餐車出了病房。
我心領神會,端著飯菜便跟著可可姐走了出去。
“易玄弟弟,你還是去我那吃吧,那種人真是討厭死了,跟他在一個病房裡,倒的人連胃口都沒有了。”
“嗯嗯,可可姐你說的太對了!”
可可姐把我帶到護士站,並囑咐我在裡麵好好吃飯,不要被那種人影響了胃口。
可可姐說完後,便又推著餐車去了其他病房。
我在護士站裡吃飯,偶爾有過往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屬,都會側目朝我看上一眼。
我雖然也覺得會有些彆扭,但是一想到病房裡麵的那個蔣逸,我就覺得還是在護士站裡,飯吃的更香一點。
吃完了飯,我把空了的餐盤拿回了病房,我怕餐盤放在護士站裡,讓彆人看到不好。
回了病房後,我看到許慧正在喂蔣逸吃東西。
小小的用餐板上,大大小小的餐盒擺的滿滿當當的,真不知道他一個人,到底是長了幾個人的胃。
看著地上散落一地的包裝袋子,我猜應該是許慧,從附近的某個飯店裡剛買回來的。
看著許慧受傷的手,我心裡替她感到一陣悲哀。
許慧的右手被燙傷了,纏著厚厚的紗布,左手一會拿著勺子,一會拿著筷子。
因為左手不是很熟練,偶爾夾起來的菜掉了,或是因為手抖,湯汁不小心滴到了蔣逸的衣服上,又或是喂的慢了,都會遭到蔣逸的怒視和咒罵。
我心裡十分火大,蔣逸受傷的是腳,他的手又沒有受傷,難道自己不能吃嗎?還非要讓人喂?
雖然心裡窩火,但是這種事根本沒法管,隻能眼不見心不煩。
我拿著手機出了病房,在走廊裡找了個有窗戶的地方,給盧耀祖打去了電話。
電話裡,我把遇到蔣逸後所有窩火的事,全都一股腦的講給了盧耀祖。
盧耀祖在聽完我的遭遇後,在電話裡表現出來的憤怒,甚至比我這個當事人還要強烈,對著蔣逸就是一頓親切問候。
中間不知道有多少句,我都認為盧耀祖說出了我的心聲,說到了我的心坎裡。
盧耀祖說到激烈處,我居然產生了種錯覺。
仿佛電話那頭不是盧耀祖在高聲怒罵,而是我的心,在憤怒的呐喊。
這個電話在不知不覺中,打了將近一個半小時。
掛斷電話後,我長出了一口氣,感覺心中鬱結的憤怒,瞬間蕩然無存。
我趴在床邊,心情愉悅的抬頭看了看天空。
暮色蒼茫,夜幕漸漸低垂,天空灰蒙蒙的,預示著夜晚即將來臨。
我在窗邊又待了好一會,靜待著夜幕降臨。
等天地全部被夜色所籠罩,我對著夜空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想到明天一早我就要出院回學校了,我這才又悻悻然的走回了病房。
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我突然停下了腳步。
有奇怪的聲音,從病房裡傳了出來。
我輕輕推開病房的門,看到蔣逸正閉著眼睛,眉頭皺在一起,可是看他的表情,好像還一臉享受的樣子。
蔣逸半躺在床上,腰部以下蓋著白色的被單。
許慧則是蹲在地上,上半身全部鑽到了被單裡。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這一切,一時之間隻感覺自己心跳加速,呼吸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