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森正在休息。
這是一張並不算舒適但是好歹柔軟乾淨的舊床,木製的床腳以及有些腐朽,隻要他輕輕側身就會發出吱吱嘎嘎讓人牙酸的聲響。
不過喬森目前並沒有多餘的氣力取思考這個。
依靠著僅有的醫療技術幫自己做了簡單地包紮後他就一頭栽進了這個他贏得的“家”。
還有掛在他胸前的那枚串著根破麻繩的硬幣。
這塊硬幣雖然陳舊,但是忽視掉生鏽和被穿孔。。哦。。。穿孔。。。破壞的部分,上麵用極精巧花俏到繁瑣的手藝刻上了代表自己名字的那個符號,符號用陰刻的手法雕成,在符號上麵密密麻麻的鐫刻著更為細膩的漂亮複合幾何小碎花。陳舊的紅色鏽跡從符號向四周蔓延,直至暗金色的圓環處,圈外點綴著一樣扭曲的文字,依稀可以識彆出來那是兩句用孩童學字般的文字鐫刻的意義不明的詩。
“如若生者般鼓掌,予以骨骸以葬歌。”
“蝴蝶的胡子沾著露水的哈欠,唯獨剩下了踩影子的老商人”
嶄新的符號卻看起來陳舊的可怕,貼在胸口透著隱隱的寒意,就像是埋在地裡多時的死者口袋裡的硬幣一樣,就連那條粗糙的麻繩,也帶著陰森的氣息。
在他看到那根麻繩的瞬間就已經生理性的想吐了。
雖然編織方法與材質明顯不同,但是這小小的麻繩無時無刻不讓他想起那根依舊在自己小腿裡來回摩擦刮劃的繩索帶給他的難以言喻的劇痛和那個瘋狂的敵人。
不過“裁判”似乎並沒有在意喬森的失態,隻是將這個簡陋的吊墜掛在他脖子上之後就把他丟進了“房間”裡,甚至連基礎的治療用品都沒有。
他能感覺到右腿正在逐漸失溫,那根可怕的繩索由於對方的落敗而像是“戰利品”一樣的被保留在了他的腿上,隻是做了簡單的捆綁讓他不至於像是鞋帶開了一樣把自己絆倒,但是這繩索就這樣插在他的腿裡,隻要他移動分毫就會帶來可怕的疼痛,他甚至不願意回想自己是怎麼走到這裡來的,也許。。。是裁判好心背他過來的?反正絕對不是走過來的。
哦不對。。。不要。。。不要腳。。。不要腿。。。不要想。。。
強撐起了僅有的一絲精神,喬森坐起身來,開始尋找自救的方法。
手上和臉上、左腳的傷好歹做了些簡單的包紮止血,雖然依舊有著感染的可能性,但對此刻得他而言,這並不在思考範圍內。
胸口那個可怕的傷口在他被宣布勝利的一瞬間就被治愈了。他能感覺到一股粗暴但溫暖的力量進入了體內,隨後胸口的傷就被奇跡一樣的治愈了,他來回檢查過,那裡甚至於連撕裂的傷痕都不存在。
而現在最讓他頭大的就是依舊在緩緩滲血的“繩團”。
他的右腿甚至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隻是安靜的滲著血,從膝蓋傳來的僅有一絲淡淡的麻和涼,讓他能意識到自己右腿的存在。
但是他根本不敢觸碰那繁瑣的繩團,不敢看自己被完全洞穿的小腿。
可是他必須自救。
他拉開了外側的繩結,緩慢的一層一層將繩子解開,沒有半點疼痛,隻有淡淡的麻麻的感覺。
終於,繩索回到了最原始的狀態,從側麵貫穿整個小腿,擦著骨頭,淹沒在血肉裡。
“穿錯地方的金華火腿”他自嘲道。
然後他發現了個尷尬的地方——出了那根紮手的鐵棒,自己手頭沒有任何可以用來弄斷這根繩索的利器,這個房間裡出了床鋪和角落那個神似廁所的小屋之外沒有任何可用的東西,甚至連牆壁都是用整塊的大石頭砌起來的,一棒子砸下去出了震下一層鐵屑和震痛了自己的手外沒有任何反應。
也就是說為今之計自己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整根繩子從那個破洞裡抽出來,即便他很清楚上麵的倒刺絕地會割爛整個傷口。
“唔。。。”然而事情並未如他所想的那樣發展,繩子抽起來出奇輕鬆,沒有想象中摩擦的觸感,就像是順滑的絲綢細線一樣不消片刻就被抽離完畢,隻留下腿上那個滲人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