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呢喃間,喬森不自覺地說出了一個名字,那是一個他從未聽過的名字,但他確定自己叫出地這個名字,正是眼前這個少年地名稱,而不遠處那個同樣憔悴地對著漢斯微笑著的少女地名字,此刻的他也不知為何終於想了起來——“美爾妮,美爾妮傑蘭特”,她是某家大小姐為了避嫌而送到這個小鎮上來“暫避”地侍女,傑蘭特是何處的大姓喬森無法回想起來,但是他卻記得另一句話。
“美爾妮,是河岸邊的白色小花地意思。”這是初次與少女相遇時候,少女對自己說出的“秘密”,當然,在那之後這便是他們兩個人之間共同地秘密了,額好吧準確的說是漢斯與美爾妮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至於自己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情,喬森現在也說不清楚。
雖然借助著“清明夢”地力量,自己獲得了窺視這個夢境真想地能力,但是這個純粹由“記憶”本身構築成的夢境並不是織夢婆的門中世界那般純粹虛幻的東西,與其說是夢境,不如說這是大腦像放映機一樣,將儲存著的“記憶”像電影影片般的播放出來,唯一的問題是這似乎並不是自己的記憶。
“記憶”還在繼續演繹著,少女漫步走上前來,一把抓住了呆立在那裡許久的少年,她一把從失神的愛人手裡奪過了那朵金色的鬱金香,假裝著放到鼻子前聞了聞“嗯?這個香味很熟悉,你是不是又在翻過那個舊馬棚的時候踩到一些新鮮出爐地東西來?”
“沒有,這次沒有,這次我是從矮牆那裡翻過來地,不會有味道地,我保證。”見對方詢問,少年總算是從“停機”地狀態之中回過神來,見對方手裡已經拿著自己此行的“探望禮物”慌忙的解釋道“這束花是我昨晚黃昏的時候在溪水上遊的河灘上找到的,我覺得很漂亮,所以就給你帶過來了。”
“說謊~”美爾妮皺著眉頭看了看漢斯“你說謊”
“我沒有,真的是我在河灘上找到的,我保證!”
“漢斯”
“怎麼了?”
“自然生長的鬱金香隻有在春天才會開花,現在現在已經上深秋了”
“額也許,也許我這朵比較特殊呢?”
“你又去那個老巫婆那裡偷東西了。”少女的表情中帶著淡淡的慍怒,她的臉色原本蒼白無比,此刻因為情緒的波動少見的恢複了些許血色。“你知道的,我說過讓你離那個老巫婆遠一點的,就是她害得我和村裡的大家都得了這奇怪的毛病,現在你卻還要去主動招惹她?”
“我隻是一朵花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吧?”漢斯遲疑的回答道,被美爾妮這麼一說,他此前午夜時分獨自一人翻牆跑去村外那個老巫婆的院子裡偷采花朵地勇氣就像是被針紮透了的羊皮水袋一樣,伴隨著一聲歎息消散於無形了,取而代之地就是無休無止的後怕。
說起來自己當時也真的是被鬼迷心竅了啊,竟然隻是發現那個老巫婆院子裡的燈關著,那條嚇人的大狗也不見了蹤影竟然就真翻牆進去偷東西了,而且還把那朵看起來最漂亮的花朵給摘走了,這朵花被老巫婆種在了院子裡最為顯眼的那個青黑色的石質花壇中間,現在花沒了,老巫婆不可能不會發現的
“看吧現在知道怕了。”美爾妮看著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漢斯,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額頭上那細密的汗珠,無奈的歎了口氣。
哎男孩子啊,她不由得感歎,到底這些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們,什麼時候才能不再做幼稚的事,像城堡裡的那些大人一樣能夠變得稍微能令人依靠一點呢
嗯這個問題厲欣好像也對自己問過,當時自己是怎麼回答她地來著?
哦,對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記得自己是這麼回答她的,帶著燦爛的笑容。
然後他就被一臉皮笑肉不笑的厲欣追著抽了一路,等到回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手臂上已經被她擰的青了一大塊,校警大叔看到他手臂的時候還詢問他,是不是被外麵小混混纏上了,還是被霸淩來要不要幫他報警什麼的然後在校門口上演了一場不小的鬨劇,至今依舊印象深刻。
不,最後發展成鬨劇地主要原因應該說還是被緊隨他們身後來到校門口之後,對上述所有事情進行各種意義上“多餘的藝術加工”最後把事情往刑事案件發展的蘇烈的鍋。不對不對,為什麼自己做夢的時候都不能甩開蘇烈這塊巨大的狗皮膏藥啊腦殼痛。
回過神來,少女正依偎在少年略顯單薄的懷裡,手裡依舊拿著那束漂亮的金色鬱金香,不知為何,眼角沾滿了淚水,似乎在對著少年呢喃著什麼。
而這呢喃,也清晰地出現在了喬森的耳畔“如果,我無法離開這個尚未到來的冬季的話,那麼你就向那女巫再去討要一顆鬱金香地種子吧,就這種金色的就好,在陽光之下,閃閃發光地一定很漂亮,把它種在我的身旁,然後采下花朵,送還給她。”
“美爾妮”漢斯聽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少女的病已經自己能做的事情,也隻是儘可能的多陪伴在她的身邊而已,這是自己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了
不對這裡,不對,這個劇情發展不對。
喬森發現了與自己“所想”地故事發展有所出入地的地方。
在這裡,兩人相擁而泣然後故事結束,少女最終沒能走過那個冬天。這個“結局”不對。
“女巫對了,是老巫婆,應該是窗外傳來了老巫婆風一般的詛咒之後,兩人相擁而泣,最後少女被巫婆的詛咒殺死在了冬季才對,少女不是被嚴冬殺死的。”
這麼說著,他再次揮手,操縱著“清明夢”對夢境“錯誤”的地方進行修改,但是隨即他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個“記憶夢境”之中,不知為何,缺少了“老巫婆”的形象存在。
“村外的惡毒老巫婆”,不見了,於是“詛咒”也就成了無稽之談,少女最後隻得死於“嚴冬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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