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森正在思考。雖然現在的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看上去模樣應該就像是哥哥許久未曾與女兒見麵,終於見到之後無法控製自己情緒導致看起來有些“失態”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瘋狂”的老父親,但是他自己知道,即便外表看上去是如此癲狂,但他其實是在思考。
與他相對應的是神色迷茫,一隻手抓著喬森的手臂,另一隻手拖著自己腮幫子,對於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感到疑惑萬分的貝爾。他的疑惑不隻在於為什麼喬森要突然襲擊沉思的自己,也不隻是因為到現在也沒有搞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更是因為有那麼一瞬間,他對於自己之所以是自己這件事情產生了疑惑,即“我是誰,我在哪,我要乾嘛?”
當然,在意識到貝爾已經從昏睡中清醒過來之後,喬森暗自懊惱著便放開了那隻揚起的手,雖然對方在未經自己允許的情況下就自顧自的觸碰艾拉的手這件事情讓他頗有不滿,但是想到也許是因為艾拉夢魘再度發作所以他為了照顧艾拉“不得不”與她進行親密接觸之類的可能性後,他也就不再像剛才那麼急躁,轉而開始思考自己不應該不問青紅皂白就誤解貝爾了。
“所以你醒了啊”與貝爾四目相對許久,最後還是喬森率先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麵。“照顧艾拉,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這裡交給我就好。”
“沒事,艾拉小姐這麼可愛,就算再讓我看護一晚上也是沒問題的”貝爾一如既往爽朗的笑了笑,隨後放開了那用來抵禦喬森手臂下落動作的手,稍微調整了下坐姿後繼續說道“說實話,和她在這裡共處了這麼久,我似乎有些理解為什麼巴德裡那蠢貨會對艾拉如此癡迷了。”
“哦?~”聽到貝爾的“讚美”,喬森本能的察覺到了某種潛在的危險,他的語調瞬間上揚了數個音階,隨後強忍著胸口的躁鬱,繼續向貝爾柔聲問道“不如說來聽聽,說實話,其實我也是相當好奇為什麼巴德裡會對艾拉癡迷到這種地步呢。”
“很簡單,艾拉的身上有著我們這裡的人所不具備的某種特質。”說到這裡,貝爾站起身來走到艾拉的身邊,抬起粗糙的手在身上磨搓了許久,隨後才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到了艾拉那頭溫暖如初陽一般的長發上“沙漠裡的一切都很糟糕,請相信我,是一切。”
“這裡的所有東西,包括我們在內,都糟糕的讓人忍不住想吐,但是艾拉不一樣,她很美好,光是這樣看著她似乎就能讓人暫時性的忘記,現在的自己究竟身處於怎樣一個令人作嘔的地方。就連自問和木法諾老頭走遍了大半個大陸的我,在看到她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感覺。”
“你的意思是說對於你們來說在你們看來,艾拉就像是治愈你們在這裡遇到的一切災難的藥物一樣嗎?”雖然聽彆人隨隨便便評價自己家的姑娘這件事依舊讓他感到有些不爽,但是在看到貝爾少見的露出一副稱得上“溫柔”的神情後,喬森卻也放下了些許的芥蒂。
他抬頭看向依舊在熟睡中的艾拉,不得不承認,就如貝爾所說的那樣,看著那粉嫩的臉蛋與可愛的睡顏,心裡原本焦躁不安的感覺似乎真的獲得了某種舒緩一般。他放下那隻依舊尷尬舉起在半空中的手,緩步走向艾拉身旁,溫柔的撫摸著那及腰的長發,“真是奇怪,明明那麼費儘心思的想要找人治好你的病症,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有些希望你就這樣繼續睡下去,不要再醒過來了才好,為什麼我會覺得對於你來說也許也是一種美好的結局呢?”
“我也覺得,也許就這樣一直沉睡下去對於她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吧,畢竟”看著艾拉可愛的睡顏,貝爾狀若癡狂的呢喃道,隨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的樣子,硬生生將說了一半的話吞回到肚子裡,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喬森,確認喬森對自己的話似乎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後,繼續說道“誰也不知道等她醒過來之後,是不是依舊還是這幅甜美可愛的模樣了。”
“什麼意思?”聽到這話喬森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他麵色不悅的瞪了貝爾一眼,隨後便一記手刀將貝爾原本放在艾拉頭發上的手拍了回去“你是對醒來後的艾拉有什麼意見嗎?”
“不,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她醒過來的話,你需要為她操心的事情就不隻是身體問題了吧”貝爾神色曖昧的衝著喬森歪嘴一笑,隨後從腰間的挎包裡摸索出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晶石,鄭重的交到了喬森的手上。“這是巴德裡放在我這裡許久的東西,我覺得你有必要看一下。”
“什麼東西這麼神神秘秘的?”喬森低頭看向水晶,裡麵看起來是一張紙,上麵畫著某個女子的畫像,從那稚嫩的臉龐來看她應該隻有七八歲的模樣,手拿著一束叫不出名的美麗花朵,端坐在一張做工精美的靠椅上,她的肩上還趴著一隻可愛的小獸向溫順的倚靠在她脖頸上。
“這畫像有什麼問題嗎?”少女穿著華美,舉止優雅,神態端莊,一看便知道是出生名門望族的大小姐。單從長相來說得話,這少女的容顏雖然比不上艾拉那般稚嫩可愛,但是也稱得上是一個實打實的小美人了。所以對於貝爾為什麼要讓自己看這張畫像這件事,喬森感到異常好奇,難道還有什麼地方是自己沒注意到的?
“那是貝倫斯特八歲時候的畫像。”看著麵色疑惑地喬森,貝爾不急不緩的說出了問題的答案“這是貝倫斯特八歲的時候由巴德裡替她這位姐姐繪製的畫像,其餘的大部分畫像都已經被貝倫斯特想方設法毀壞的差不多了,這是目前能找到除了家族樹上的畫以外唯一描繪著她麵容的畫像了。因為在巴德裡那兒,所以姑且算是躲過了一劫。”
“”喬森瞬間理解了貝爾所指的“最好不要醒來”究竟指的是什麼意思,並在第一時間對他表達了自己的讚賞“嗯確實某種意義上也許不醒來,也不是件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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