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的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卻沒有立刻走上去,而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了半晌。畢竟動物臨死前尚且知道殊死一搏,何況是個人。
大約過了十分鐘,林飛看秦哥一動不動,慢慢走上前對著秦哥的頭狠狠的就是一腳,看到秦哥不為所動,才終於確定對方是真的死了。一瞬間,林飛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緊繃的神經才慢慢得以放鬆下來。要知道,對於他而言,那短短幾秒鐘已經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氣,頸部火辣的劇痛不斷衝擊著他的神經,若是再晚一點,或是側頸的傷口再深一點,他就真的命喪黃泉了。
“還好我裝的夠真,若真打起來,誰能活下來還真說不……”
“噗!”
林飛話沒說完,一股恐怖的劇痛襲來,一把匕首從身側自下而上斜著刺入體內,他想叫喊,卻被死死捂住了嘴,少年充血的雙眼滿是驚恐和不可置信,鮮血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瘋狂飆出,濺滿了整個牆壁,血腥又恐怖!
“噗!”
又是一刀,林飛疼的冷汗直冒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噗!”
“希望下輩子你能投個好胎,去一個沒有恐懼也沒有殺戮的國度。”
同樣的話語,林飛聽起來卻異常刺耳,像是無情的嘲弄,他憤怒,卻又無可奈何,身體裡的力量隨著鮮血的飆出而越來越小,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明明已經死亡的秦君行會再次暴起殺他。
艱難的扭過頭,瞳孔再次一縮,對方原本那極其恐怖的傷口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如果不是破碎的衣服,他甚至以為自己失憶了。當時的秦君行跪在地上,一手握著匕首一手捂著肚子,一頭栽在地上,仿佛一個失敗者向勝利者叩首。他一腳踢在秦哥頭上,卻沒有將他踢翻過身,自然也看不到秦哥那恐怖的傷口是什麼時候愈合的。
林飛努力的將手伸向秦君行,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已經沒有了力氣,目光中那對求生的深深渴望終究慢慢消散,伸出的手猛地打在地上,頭一歪徹底失去了生機。
秦君行慢慢抽出匕首,眼中無喜無悲,仿佛這一切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他殺了林飛,內心卻沒有任何觸動,就像打碎了一片玻璃。他不知道後怕是什麼感覺,但那一刻他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
隻是沒想到,劇痛過後,他並沒有感覺到生命力的流逝,那原本恐怖的傷口不過幾息之後便奇跡般的複原了,這不禁讓他想到當初他中彈之後的情形,如果不出意外,不是那棺中某種神異的東西賦予了他這種恐怖的天賦,就是穿越恒宇的過程中被某種東西賦予的,但不管怎樣,這種天賦今天救了他一命,同時也更加讓他認清這個世界的殘酷和人性的黑暗麵。
“想不到,自己有一天還能擁有這種強大的匪夷所思的能力。”秦君行自己也感到很意外,就像是有了不死之身一般,隻是現在他還不能確定,這種能力的極限在哪裡,若是頭部受了重創還能不能活下來,又會不會有一天,這種能力突然就消失了。
“想不明白就算了。”秦君行搖了搖頭,多想無益,不管怎麼說,今天這種能力救了自己一命,同時也給自己上了一課。想要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永遠也不要放鬆警惕,更不要小看任何人。
他將林飛的屍體拖到旁邊,看著自己的衣服微微思索了片刻,用匕首在衣服的破損處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讓其看上去更像是被匕首劃破的,加上此時已經被鮮血染紅,不仔細盯著看應該看不出什麼端倪。對於自己的這個天賦,他並不想讓殺手組織的任何人知道,這是他目前最大的底牌和依仗。
而且,一旦被組織的人知道,不出意外他恐怕立馬會被組織重點關注,因為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都擁有類似的神異天賦,那不符合邏輯。至少開守村中就沒有見過也沒聽說過有人有某種特殊的天賦。若是被組織的人知道他有類似不死之身的能力,以後若是決定找機會逃走,恐怕會難如登天。
處理完衣服上的痕跡,秦君行便坐在一旁休息,突然,他想到了采芙。那個跟他一起生活了一個月的長得挺可愛的小女孩此刻不知道怎麼樣了。如果不出意外,大概已經不在人世了。畢竟,這種殘酷甚至可以說沒有人性的選拔,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又怎麼可能活下來。
大約三個時辰後,木門再次被打開,還是方才扔下匕首的黑衣人。
黑衣人身後,走出一個蒙著麵的男子,冷漠的將林飛的屍體拖了出去。黑衣人看了秦君行一眼,似乎沒有感到意外,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他跟上,轉身走出了房間。
“明天,你們將進行一次天賦檢測,通過檢測者便可成為焚隱聖地的外門弟子,沒通過檢測,會進行為期兩年的篩選,入選的人一樣有進入魔道聖地殺聖堂修行的機會,沒有入選的人嘛……”
“下輩子或許還有機會,嗬嗬。”
黑衣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天賦檢測?修行嗎?”
際遇浮沉,人如浮萍,秦君行微微搖了搖頭,默默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