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王朝,血洗了皇族吧,再扶植一個敵對勢力上位。”那聲音很平淡,像是在訴說著什麼無關緊要的小事。
之後,大殿再次陷入壓抑的沉寂,沒有人看到有身影從大殿內走出來,仿佛說話的人都已經被黑暗所吞沒。
對於外界的一切,十三並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有太多意外。聖地既然敢參與進來,自然也不太害怕焚隱的人會報複。縱然焚隱神出鬼沒,可一旦逼急了各大聖地,真鐵了心的要跟焚隱死磕到底,想來焚隱也不好受。畢竟巔峰強者才是宗門最大的底氣,而強者的培養需要時間,隕落一個便會少一個,不到萬不得已,聖地之間很少爆發全麵的生死屠戮,這也是焚隱能在東土長存這麼久,且一直安穩的承接刺探情報和懸賞刺殺的主要原因,柿子總是要撿軟的捏,甚至,有些時候,焚隱還會接到一些所謂正道宗門暗中發布的“臟活”,那些對方不方便做的事情,焚隱則沒有什麼顧忌,這也是這麼多宗門一直默許焚隱存在的重要原因之一。這世界哪有絕對的黑或絕對的白,正道魔道在巔峰修士的眼中,不過是修煉功法的區彆,隻有一些初出茅廬的愣頭青才會把正邪看的那麼重要,哪怕焚隱培養弟子的手段再血腥再殘忍,那也是人家宗門內部的事情,畢竟,魔道終究不是魔,他們還是修士,還屬於人族,而放眼整個千界裡,真正的魔族才是吃人的惡鬼。
此時,兩人已經知道自己身處的位置,離火天朝,與天殤和大乾王朝比鄰,此去大乾王朝國度,大約需要一月有餘。
穿著半路上順來的有些不太合身的衣服,兩人簡單的易容之後,便向著大乾王朝都城趕去。由於修行時間尚短,兩人還是選擇了凡人的趕路方式,騎馬。
馬自然是偷的,畢竟剛從九幽之眼試煉出來的兩個人兜裡比臉都乾淨。
“早知道上戰艦之前留幾塊玉牌了,橫豎還能換幾個錢。”三十九勒著韁繩,輕聲吐槽。
隨後的一個月內,整個東土仿佛都活躍了起來,就連凡人都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氣息,最震撼的,莫過於天殤皇族被焚隱的人血腥刺殺這件事,就當所有人都以為天殤要易主的時候,南冥聖朝的強者突然出現,一手便鎮壓了焚隱派去的殺手,所有人這才知道,原來天殤的君主,竟然是南冥聖主的私生血脈!
八卦的消息顯然比打打殺殺更讓人喜聞樂見,雖然天殤隻是個王朝,但在國君的勵精圖治下已然有了一絲天朝的氣象,可這並不能讓他有和聖地,尤其是焚隱這樣的老牌聖地叫板的資格。原來背後還有南冥聖朝給他撐腰。
當十三聽到這個狗血的消息時,他和三十九已經到了大乾王朝的都城。乍聽此消息,讓他也有些無語。
“恐怕,南冥天朝接下來也要熱鬨起來了。”
十三聳了聳肩,他喜歡曾經看過不少九龍奪嫡的戲碼,一脈私生的血脈,竟然已經是一朝君主,這背後若說沒有南冥聖主的支持,誰都不會相信。可南冥聖主的其他子嗣又會如何想呢?
“算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是先等她來了之後再說吧。”
十三在離都城南門最近的客棧包了一間房間,當然了,錢也是偷得,畢竟有錢就花錢買馬了不是嗎。修士偷凡人的錢,多少有點沒排麵,但為了低調行事,偷自然是最穩妥的方式。來此之前,他已經看到了裴止卿留下的“”字標記,沒想到那女人真的一個人走那麼遠的路活著來到這裡。而後,趁著夜色,十三又在下麵留下了一個13的標記,隨即便在此等著對方找來。
黃昏的餘暉灑滿天邊,像是騰騰的火焰被定格,燒的天邊一片橙紅,看起來夢幻又朦朧。十三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愣愣的看著遠方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身側,三十九盯著少年易容之後的臉龐暗暗可惜。
“真是浪費了這張臉了,嘖嘖。”她已經無牽無掛,現在唯一能讓她在乎的,應該隻有眼前這個持“刀”之人。
“吱呀。”
客棧的門被人推開,十三回過神,瞥了一眼門口,而後眉頭一挑。
進來的是一個年約二八的少女,模樣很普通,沒有一絲出奇的地方,十三從沒見過她,但十三卻知道她是誰,因為十三認得那身衣服。看到來人的樣貌,十三滿意的點了點頭。
少女的進入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雖然她身段看上去還不錯,可長得實在太普通了,客棧內的人掃了她一眼,便繼續自顧自的吃喝聊天。
十三的目光還是吸引了少女的注意,他拿手指沾了沾酒杯,在桌子上寫下了一個符號。
少女點了點頭,給了兩人一個眼神,示意對方跟自己走,轉身出了客棧,留下了一臉懵逼的小二。十三和三十九對視了一眼,起身跟了上去。
一片占地上千平方的院落主樓裡,三人再一次麵對麵。對於少女的能力,說實話,十三是有些刮目相看的,這才多長時間,對方竟然買下了這麼大一塊地方。雖然世俗金錢對於修士而言意義不大,但這卻從側麵體現出了她的能力。
“裴……”
“對不起,我叫衣長恨。”沒等十三說完,少女冷漠的打斷了他的話。
“衣長恨。”十三點了點頭,裴字上非下衣,用衣為姓,大概是指自她之上,裴家已再無活口了。
“那麼衣小姐,看樣子,你已經掌握了你的家傳秘術。”
裴止卿,或者說衣長恨沒說話,隻是冷淡的點了點頭。
“不錯。”
十三慢慢貼近衣長恨的身前,幾乎臉對臉的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卻沒有找到一絲一毫的破綻。
“精妙,簡直就是兩個人。”十三很滿意這個效果。
“那麼,還能易容回去嗎?”
衣長恨沒有說話,但十三卻注意到她的麵部骨骼在慢慢發生改變,幾息之後,一個熟悉的麵容出現在十三麵前,一如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隻是眼中已沒有了絕望,有的隻剩下徹骨的冷漠。
“想不到竟然可以隨意改變,確實玄奧,難怪焚隱這麼想弄到這門秘術。”十三可以確定,他剛才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靈力波動,與普通術法易容障眼之法完全不同,仿佛真的換了一個人。
“需要配合什麼特殊寶物或是天地靈根嗎?”
衣長恨搖了搖頭。
“可直接動手。”
“那還等什麼?”
衣長恨眼中閃過一縷怨念和殺念。
“我怕我忍不住會直接殺了你。雖然你救了我,但對我來說,你和他們沒有區彆,一樣是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