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蹚將與眾生魔相合作的打算在沈既微的乾預下最終宣告失敗。
那一波爆炸之後,奉仙城內的修士反而陷入了平靜。
隻有少數凡人因為爆炸產生了短暫的騷亂和恐慌,但很快就被奉仙城的護衛安撫下去了。
張守虛立於城主府的上空,目光環視了一圈周圍。
雖然者釋和尚的真元還沒有完全恢複,但張守認為現在反而是一個好機會。
於是當機立斷的率領婚隊繼續啟程。
隻是,當婚隊走到奉仙城門口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他再次停下了腳步。
"一千萬,我們隻要一千萬靈石,拿到靈石我們就走。否則,這六千人全部都會死。"
一個初入凝神大境的魔道散修冷靜的注視著一直走在婚轎旁的張守。
在他身後,站著數十個修為參差不齊的魔道散修,而散修的身後,則是黑壓壓六千多的奉仙城內的凡人。
這群人有男有女,甚至還有老者與孩童。眼下,他們正一臉驚恐的跪在地上,卻硬是沒敢發出什麼聲音。
這群凡人的頭頂上方,一道道飛輪回刃飛速穿梭,發出刺耳的破空聲,聽的下麵的凡人頭皮發麻。
"怎麼樣親王殿下?"
為首的散修笑了笑,目光陰冷而奸詐。
"為了抓這群人,昨天夜裡兄弟們足足忙了整整一夜,靈獸袋都快不夠用了。六千多大乾的子民,換一千萬靈石,我想,大乾的親王殿下該不會如此冷血吧?"
那人微微一笑,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
畢竟,不管張守修行的玄門功法再怎麼純正,也不能掩蓋他是大乾王朝親王的身份。
在修行中,他享受了運朝親王身份帶來的氣運加身,會比相同資質的修士修行速度快上一分,就自然也要承受這種來自運朝的因果。
運朝不光是個人修行,更重要的是民心,是威望,是皇室的信譽。
一旦這些無形的東西受挫,運朝的氣運就會開始衰敗,不說會被傾覆,但想再進一步就會變得無比困難。
"閣下身為凝神大境的修士,做出如此卑劣的舉動,不覺得有失身份嗎?"
張守心中怒極,對方這種行為已經完全突破了作為一個修士的底線,竟然用大乾的子民來要挾他。
眼下,越來越多的民眾聚集於此,一個處理不好,都會產生極其惡劣的影響。
"你,把那孩子帶上來。"
為首的凝神境修士看向一個散修,然後隨手指了指一個看上去還不到十歲的少女。
"啊!娘!救命啊!"
少女被點名,嚇得花容失色,無比驚恐的本能的看向自己的母親。
"上仙!上仙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啊!你要殺就殺我吧!"
少女的母親哭喊著要撲向少女,卻被一個散修殘忍的拉了回去,任憑她再怎麼哭喊都無濟於事。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為首的修士笑眯眯的看著她。
"李……李……李玉欣。"
女孩已經被嚇得麵無血色,哆哆嗦嗦的說出的自己的名字。
那修士也沒有怪她,隻是看了張守一眼,笑道。
"看到他了嗎?那是你們大乾國的親王殿下。現在我給你十息時間求他,隻要她肯給錢,你,還有你娘都不用死。但如果他不願意,你也彆怪我,嗬嗬,哈哈哈哈!"
男子放聲狂笑,隨即,他的笑容猛的一收,眯著毒蛇一般的眸子,把刀慢慢的架在了少女修長白皙的脖子上。
"現在,開始吧!"
"親……親王殿下,救救我!我不想死,我好害怕!娘親,我好害怕!"
"玉欣,我的孩子!親王殿下,求求你救救我閨女,我給你磕頭了!"
話罷,那女孩的母親就開始瘋狂的磕著頭。
為首的修士沒有阻止女孩的母親,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切。
"好心提醒你一聲,還有一半的時間。"
"你要還是個爺們就自己來搶!殺我子民,算什麼英雄!"
張守死死的握著盤龍槍,卻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畢竟,對方的手裡還攥著六千多條人命。
"英雄?不不不,我是魔道修士,從來就不想當什麼英雄。"
"時間到。"
女孩哭喊了半天,男子突然冷漠的開口。這三個字,嚇得女孩渾身一個哆嗦。
"救我!我不想死!"
她歇斯底裡的哭喊著,隻可惜,對方的眼中卻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唰!"
一道寒芒閃過,少女的頭顱被噴濺的鮮血頂飛老高,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極度恐懼的眸子正好看向張守。
"女兒啊!"
少女的娘親雙目圓瞪,驚叫了一聲,直接因為刺激太大而暈了過去。
"我曹初九從來都是言而有信,說十息就十息。"
那修士不以為意的輕笑了一聲,很隨意的將少女的無頭屍體踢到了張守隊伍的前方。那神情,仿佛剛才殺得根本就不是個人。
"曹初九?四十年前以虐殺修為低下的修士為樂的那個殺人魔曹初九?你居然還沒死?"
張守心中一驚,他知道,這一次是徹底沒得談了。
"喲?想不到親王殿下還聽過在下的名諱。"
曹初九微微有些意外。
四十年前,他還沒入凝神大境。當時東土對他可謂是人人喊打。但沒想到,在逃命的時候他竟然誤入了一處秘境,不光逃避了追捕不說,還讓他在秘境裡修到了凝神境。
此次,他一聽到大乾公主遠嫁的消息,基於對運朝的了解,當即就糾集了一群散修,準備實施綁票計劃。
因為不知道婚隊的路線,所以其實不光是奉仙城,還有另外兩個城池他也安排了人,所幸,概率最高的奉仙城確實被他賭對了。
"既然親王殿下知道在下,那事情就好辦了。一千萬靈石,我們立馬就走,絕不糾纏。"
"親王殿下不會真忍心看著自己的子民全部慘死在這吧?"
曹初九氣定神閒的看著對方,一副吃定對方的樣子。
“你,再拉一個人上來。”
“是,頭兒。”
被曹初九叫到的修士笑嘻嘻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他沒有隨手拉誰上前,而是像看商品一樣的在眾人身上來回掃視著。
這種一念之間掌控他人生死的美妙感覺,這種百無禁忌的暢快,讓無數修士沉迷,也是很多正道修士逐漸墮落的重要原因之一。
隨著他的目光不斷遊走,凡是落入他視線中的人都在不停的瑟瑟發抖。
李玉欣的慘死,讓眾人清楚的看到了對方的殘忍,也讓他們對張守一行人生起了極大的怨念。
明明一千萬靈石,他們就有生的希望,可這位大乾的親王殿下到現在都沒有表態。
很多時候,人性是複雜的。這一刻,沒有人去責怪身為劊子手的曹初九,而是把怨恨都算在了張守的頭上。
弱者的悲哀往往源於怯懦,源於恐懼,因為不敢反抗。但麵對能夠保護自己的人,卻又能理所應當的宣泄著激憤的情緒。
“就你了,小娘皮。”
那散修最終把目光定格在另一個年紀比李玉欣稍大點的少女身上。
“不要……不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