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妖森深處的天妖聖殿外,恢弘詭秘的妖陣將這片已經存在了上萬年的古殿群牢牢護在其中。密林的昏暗之下,一道道遁光拖著深淺不一的紫色炫光劃過天際,蕩起如漣漪般的逸散妖氣。
“也不知道大姐的傷現在如何了…”
一間布置典雅的房間內,九公主背靠著椅子輕蹙著眉頭。
這次無雙劍宗之行,天妖聖殿算是吃了這數百年來最大的一次虧。
縱然聖殿幾乎囊括了這方圓數萬裡的全部妖族,但一次折損幾十個凝神境的強者,在眼下這個大環境背景下換做任何一個宗門都夠肉痛的。
更慘的是,不管是七情斬身術還是鑄龍身,這兩門秘術一樣都沒得到…
九公主微微歎了口氣,正準備閉目冥想片刻,驀的,她的耳朵微微動了動。
“九妹,傳令下去,從今日起,全天候開啟聖殿核心處的最強守護大陣。不要心疼靈石。”
耳畔突然傳來白瑾的傳音,九公主聞言心下一凜,知道事情有些大條了。
天妖聖殿的最強守護陣法混合了困陣、守禦、殺陣,乃是以仙器作為陣眼在催動,一旦開啟,除了化道大境的修士亦或者命火大境的修士持仙器強行破除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方式能夠從外麵撕開。
就算是化道大境親臨,沒有一兩個時辰也彆想把這陣給拆了。
隻不過,開啟這大陣每日所消耗的靈石也是巨量的。饒是天妖聖殿麾下掌控著不少靈石礦脈和其他收入來源,但對己方勢力來說依然是很大的經濟壓力。
但沒辦法,麵對蓋世謫仙的威脅,縱然是半條腿已經邁入棺材的謫仙,天妖聖殿也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大姐,你的傷…”
半個時辰之後,九公主吩咐好了一切後有些擔憂的給白瑾傳了音。
“道身被毀,我的本體吃了不小的反噬,短時間內是沒法再解析太初妖文了。”
一炷香之後,白瑾的回話傳了回來。
“接下來的一兩年我需要全力養傷,聖殿的大小事務就暫時交給你們打理了。”
九公主聞言目光微微一暗。
果然,道身雖然神異,可一旦被泯滅,反噬也異常的凶狠。饒是天賦強如白瑾這種能夠跨越幽冥,神魂天生強橫的存在也需要一兩年的時間來恢複。
這一兩年,希望千界能太平點吧…
“玉宇煙最終也沒能找到那個焚隱弟子的居所,可惜了。通知潛伏在人族的弟子,多留意一下關於秦君行的消息。此子天賦卓絕,將來必定是妖族大敵。所以,一旦找到他的線索,寧可殺了他不要鑄龍身也不要輕易放過!”
“是!”
……
“砰…”
“容器”重重的從半空中跌落,在地上翻滾了十多米才堪堪停住了身形。
她身前的衣服被秘術轟擊的破破爛爛的,露出那具女屍慘白的皮膚。
容器冷漠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餘光隨意的掃了一眼胸口,身形快速遠離妄生澗的修士後重新將目光投向自己方才遇襲的地方。
十多道身影從森林各個方向的幽暗處走上前來,隱隱將容器和妄生澗的修士全都包圍了起來。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妄生澗的四位‘鬼侍’長老。”
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慢慢走上前來。
他瞥了一眼被極冰封在湖麵之上的金長老,微微搖著頭,嘴裡還發出“嘖嘖嘖”的嘲弄聲。
“看來這小女娃還真的有點本事,老金這條老狗居然死在了這,嗬。”
說完,他一個眼神示意下去,緊接著,十六人直接祭出了各自的法寶並結成了戰陣嚴陣以待,隻要這男子一聲令下,眾人便會一股腦的將秘術和法寶砸過去。
“平海聖朝東臨王門下禁衛燕南輕…怎麼,東臨王閣下想要插手我妄生澗的事?莫非是覺得我妄生澗好欺負?”
先前第一個接觸到金長老屍體的修士盯著燕南輕的雙眸,話語中隱隱透著威脅之意,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一般。
“鬼侍長老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吧。”
麵對妄生澗修士的威脅,燕南輕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她是你們妄生澗的人嗎?我看不見得吧…至少我沒從她散發的氣息中感受到她哪一點像是修了你們妄生澗功法的樣子。既然她不是你們妄生澗的修士,那又怎麼能算是你們宗門的私事…鬼侍長老這話說的,是不是有些太霸道了?”
燕南輕說到此處,原本微笑的臉色猛地一變。
“諸位在我平海聖朝的地盤上行事,話裡話外卻壓根不把我們平海聖朝放在眼裡,怎麼,瞧不起我們?”
“哼,牙尖齒利…”
一位鬼侍長老冷哼一聲。
“憑你也配代表平海聖朝?扯著大旗糊誰?”
燕南輕被嘲諷了也不生氣,反譏了一聲。
“在下不配代表平海聖朝,難不成憑閣下幾人就能代表妄生澗嗎?嗬……”
對方聞言目露凶戾殺意,同時一枚傳訊符飛出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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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輕,我現在把話放在這,今天的事就是我妄生澗的私事,東臨王若是要插手,我妄生澗必定會跟他死磕到底!”
傳訊符發出之後,鬼侍長老的態度更加的硬氣,一時之間,對方的話讓燕南輕的眼眸閃爍著驚疑不定的目光。
眼角微微抽動著,燕南輕的心底沒來由的微微一沉,變得有些躊躇。
來此之前,王爺隻說讓他來追查一下妄生澗在平海天朝到底在搞些什麼。
方才的戰鬥他在暗中看的一清二楚,以他的眼力,自然也看出了這女子的詭異和不凡。原本他是想把這女子抓回東臨王府交給王爺處置的,但現在…
說實話,他有點心虛了。
東臨王府雖然強勢,但那也要看和誰比。
妄生澗可不是眾生魔相那種新進聖地,他們的底蘊就算不如焚隱但也不會差到哪去。十二位魔君各個魔功蓋世身懷絕技,沒有一個是好惹的角色,那是可以和整個聖朝正麵硬剛的存在,更彆說隻是一個王府的勢力了。
雖說東臨王作為聖朝的嫡係血脈聖朝不會完全置之不理,但他太清楚這裡麵涉及到的各種利益糾葛了。
可也正因如此,那位鬼侍長老的話也徹底激起了他的好奇。
一個能讓聖地不惜與聖朝王府死磕到底的人,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
“此女乃是我聖地叛逃的修士,燕南輕,我勸你們東臨王府還是彆趟這趟渾水的好。我已經給同門發了傳訊,他們現在正在火速趕來的路上。我現在還有耐心好言勸你,若你們今天執意要插手,那我們就隻能送你們上路了!”
一個鬼侍長老掃了一眼已經身受重傷的“容器”,心中卻越發的焦急。
這幫東臨王府的狗東西,偏偏非要再這個時候橫插一手,若今天真的被平海聖朝的人把容器給搶走了,等他回了聖地,第六魔君還不扒了他的皮?
也怪他們自己貪功,見容器隻是初入凝神不久的樣子,便以為四人聯手鐵定可以把她拿下。卻沒想到她會這麼難纏,不光翻車害死了四大鬼侍長老之首的金長老,還遇到了眼前這個尷尬的局麵。
聽完對方的話,燕南輕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個奇怪的女子,思索再三,心中有了權衡。
對方越這麼說,越說明此女的價值絕對非同小可,隻是現在的自己還看不出來罷了。把這個女的抓回去,不管怎麼說,這裡都是平海聖朝的地盤,就算是談判,他們東臨王府應該也會占據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