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了兩天的功夫,最終選定了西郊墓園。
薑山喜歡安靜,那裡挺安靜的。
路的對麵還是一片桂花樹,是他喜歡的味道。
處理完這一切後,她才拿著那晚發現的銀行卡去了銀行。
紙條上果真是銀行卡的密碼,隻是銀行卡裡的錢,卻比她想的要多的多。
足足有二十萬。
這於薑山而言,是一個天文數字。
她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攢下的。
直到她給薑山落碑時,一個從未見過的老頭出現在了墓碑前。
“他也是個苦命人。”
薑早才將果盤擺好,就聽到一道蒼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您是……”
她沒聽過薑山還有聯係的朋友。
老頭躬身將一盤棋放在了墓碑前,起身後朝她笑笑:
“你是老薑的女兒吧?”
薑早有些不明所以的點頭:
“我是。”
“他說他最對不起你,在你看著彆的女孩手裡的娃娃羨慕時,都沒能給你一個。”
老頭說著,不知從哪變了一個布娃娃遞到她跟前:
“他親手做的,卻沒勇氣拿給你。”
“他說遲到的糖果就沒那麼甜了,可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
薑早低頭,眼前是一個留著短頭發,有著大大眼睛的娃娃,像極了小時候的她。
看著娃娃熨帖的針腳,她有些遲疑。
“我和他是給收娃娃工廠做工時認識的,算起來有十多年了,我是為了打發時間,他是想多賺點錢。”
“他說他有個女兒,出嫁時總要攢些嫁妝,不然會被婆家看不起的……”
之後的話,在薑早耳邊隻剩嗡鳴。
她想起,很早的時候,薑山每天都要出門。
他一去就是一天,說是約了牌友打牌,為此挨了劉英不少罵。
原來他是在賺錢。
他爭不過劉英,也不能改變劉英對她的態度,便隻能用自己的方式存下對她的愛。
她恍然想起,在第三次手術時,薑山曾經十分強硬的說不治了。
最後是她說不給他治腿錢也會被劉英要走,他才勉強答應。
大抵也是怕劉英知道他在賺錢,他才會編去打牌這種借口吧。
“丫頭,好好生活,你過的好,他才安心。”
這是老頭對薑早說的最後一句話。
之後便消失在層層樹蔭裡,仿佛從來沒來過。
這天,薑早在墓碑前站了很久,直到夕陽西沉,才轉身離開了墓園。
那個布娃娃,被她端端正正的擺在了床頭。
人最大的遺憾,就是那些無法宣之於口的愛。
不論親情,還是愛情。
陸斯衍說的收網,在薑早發現錄音後的一個月。
彼時,淩鬆聞剛剛宣布將淩翊逐出淩家,淩寅晟以後是淩家唯一的繼承人。
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在觀望一個月後,判斷淩翊徹底翻盤無望。
最春風得意的,當數方月華。
她每日醉心於舉辦各種聚會,享受其他名媛夫人對她的吹捧和討好。
正坐在雲端時,她沒想到,天塌了。
先是於陸氏合作的項目被查出涉嫌走私違禁物品。
直到淩寅晟被帶走,他才知道當初那個項目根本就不是陸氏的,陸氏充其量算是牽線搭橋的中間人。
他當時才坐上淩氏總裁的位置,醉心於對權力的掌控,又加上方月華給的關於陸氏的錯誤信息,根本沒在意那麼多就歡歡喜喜的簽了合同。
因為是和陸斯衍合作,他都是親自出馬的。
事情一出,他便被帶走了。
這事還沒平息,方月華和劉英薑強一起,也被警局帶走了。
一夕間,淩家那座老宅子裡便隻剩了淩鬆聞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