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張知勁三人愣了下。
雖說張知勁這一支先前跟張知言這一支多有齷齪,可一來張家說到底不是個突然發跡起來的寒門,族人不管做了什麼官,那都是頂梁柱一般的存在,猛然間折了一根受到的影響那是顯而易見。
而且,家裡男丁在村裡也是出了名的少,折損任何一個這一支就有絕戶的可能。
當然就算不說利益,隻說親情。
再是出了三服,那也是本家,也是旁人不能比的,忽然去世了,豈能不傷心難過。
張知孝留足時間,待他們心情平複了,然後站起來朝北而立
“還有一件事!”
他一邊留心查看其他三人,一邊一板一眼的說
“聖上英明,已經追封知言為——靖南伯。”
此話一出,向來沉穩的郭大儒都閃過一絲驚詫。張知勁稍稍挺直了腰板兒,唯有張家善最失態,情不自禁的反複確認
“真的?”
張知孝鄭重點點頭
“是!”
同時,暗暗窺視張知勁和郭大儒,兩人現在一點情緒都不外漏了。
他不覺有些佩服。
……
響午時分。
自從族學回來,張知勁就坐在炕上,手裡拿了一本書,翻來覆去的看了一個時辰。
這如果這還不能說明問題,那麼直到吃飯時,向來吃飯有數的張知勁今兒竟然吃的很少,這種種跡象就很明顯表明不對勁了。
劉二女察言觀色
“咋了,飯做的不對頭,還是有啥事?”
張知勁吃飯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看了她一眼,方扔下一句話
“知言封伯了。”
劉二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俺聽說了。”
還聽說人都沒了,這有什麼不對?難道是猛然間聽說人沒了心裡不好受?
劉二女這裡胡猜亂想,那邊張知勁卻突然飛快的把碗裡的飯一掃乾淨,然後交代
“我出去轉轉。”
劉二女擔心的看著他出門,她自個也沒心思吃飯了,便站起來收拾碗筷。
待收拾完畢,回屋看著閨女,不經意間卻見炕上扔著一本書。
劉二女認出這是今兒張知勁一直抓在手裡的那本。
她撿起來,是本詩集。
本來愛看兵法史書的張知勁看詩集就已經很奇怪了,更讓劉二女納悶的是,書中有一頁竟然卷頁了,而且一個像人名的地方還有印子。
張知勁可是十分愛惜書的。
劉二女不禁好奇的去看那有印子的一句詩,隻見它寫的是
“衛青不敗由天幸,李廣無功緣數起。”
劉二女很頭疼,她也就認識幾個字,至於其中的意思她真是如同看天書一般。
正自思考著是不是找人去問問,又去問誰,張伯書端著一盤餃子過來了。
“祖母讓我送疙瘩給娘嘗嘗。”
村裡的話,餃子也叫疙瘩。
劉二女慌忙站起來
“好,你先坐著,俺去拿個碗。”
說完,她利落的將張伯書端的碗騰出來,見兒子麵上拿著那本詩集在看,其實在偷偷看福圓。
劉二女心中一動,沒話找話
“你可看的懂?俺想著空閒時看會兒書,可惜隻認的全字卻不知道啥意思。像這詩”
她指著那句話
“你看這中間像不像兩個人名,你說他們是誰啊?咋還被人做上詩了?”
還彆說,張伯書可能沒學過這首詩,但他還聽過這兩個人的事跡啊。
張伯書耐心的解釋了一番。
劉二女大喜。
等張伯書回去,張陳氏和張家善已經吃開了,見他進屋,趕緊親切的招呼
“餓了吧,你快吃。我去看看你外曾祖父去。”
進屋卻向老父止不住的抱怨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也不知道留伯書那麼久乾啥?彆是憋著什麼壞吧?早知道不讓伯書去了……”
陳老爹一邊慢騰騰的吃餃子,一邊漫不經心的道
“能乾什麼?就你多心。”
他指點閨女
“不讓伯書去讓誰去?家裡就他一個小輩兒,小孩子就該勤快點,多經點事。要我說,你很不必看的那麼嚴,這麼長時間了,伯書他娘那人你還沒看明白?再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人家還挺孝敬的,但凡有啥差樣的不給咱們送點。”
張陳氏不服
“我讓她送了?借花獻佛,拿人東西做人情倒順手。”
陳老爹無奈,搖搖頭顧自吃餃子去了。
傍晚時分,張家元回來了。
叫上張家善、張知勁、張知孝幾人聚在郭大儒的屋裡說話。
“到底怎麼回事?人怎麼沒了,又怎麼封伯了?”
按說不應該啊。
張家善真真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