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彆說什麼還得爭寵,什麼沒本事的時常見不了男人的麵,什麼有本事的也怕犯眾怒。
自來見不得人好的多了去了。平時沒瓜沒葛的,人家都能看你不過眼,更彆說有幾分牽扯的。
說到底還是看你不夠厲害,要不然,你讓他們試試看?
至於見不著男人,這世上多的是當家主母都守空房呢,何況你一個妾乎。
再說,就是她們鄉下,明著是一個男人配一個婆娘,但私下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勾當當誰沒聽說過?
道理想的很清楚,奈何世間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奈何時運不濟。
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緊接著另一件事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張老五一臉晦氣,不住的捶胸頓足
“那短命鬼便宜女婿前不久也死了。”
與張知言雖死猶榮相反,這位雖然有幸跟張知言走了個前後腳見閻王,但他本人死的一點也不光彩。
——是死在女人床上的。
這倒不是他好色貪花,或者與不知收斂有關,純粹就是為了子嗣倒黴的。
其實按他平時的為人處事,他並不是一個太愛女色的人,奈何成親幾年一直沒有子嗣,又不想辛辛苦苦一輩子到頭來還要過繼兄弟們的,然後也不知是各種生子藥吃多了,還是心裡著急得病了怎麼的。
總之結果很倒黴。
張楊氏兩口子雖然辦了很多一言難儘的事,本質上又不是傻子,得了這個消息後,審時度勢一番,當即便呆不住了,趕緊一瘸一拐的跑回來搬救兵。
本來頭一個找上門的該是伯府的人,誰讓他們如今既是族裡最顯貴的,又是地頭蛇?可惜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這裡頭還牽扯著張貴語的婚事,就是為了親閨女,張鄭氏不破壞他們的打算也稱得上有良心了。
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把事捅到張家善他們這兒。剛剛張知勁到來之前,他們就是在商議這件事兒。
如今張楊氏夫妻說完之後,張知勁沉思片刻,反問
“那你們想怎麼辦?貴英的意思呢?”
最後一句話尤其重要,畢竟女兒心思最難琢磨,彆他們衝在前麵在這兒使勁兒,對方反而半路撂挑子了。
這話把張老五夫妻問住了。
兩人麵麵相覷半響,最終因為事關重大,到底不敢撒慌,推推搡搡片刻便由張楊氏大著膽子支支吾吾的說了。
他們還沒有見張貴英呢。
說完,自覺有些丟人,又竭力辯解
“俺們倒是想見人,先是被人說啥忽然上門見人家妾室不合規矩,也彆說俺們兩個是啥親娘老子,一直沒上門,如今冷不丁的登門誰知道是真是假?莫不是騙子吧……
後來……”
後來的事幾個人都知道了,不必複述。
張知勁等都有些無語。
從本心來說,誰都不希望族內的女兒去給人做妾。
這可比族人在伯府‘打秋風’還可惡丟人。
畢竟當年七房日子不好過時,族內各家對七房上下是有恩情的,如今來京的幾房人雖然吃相太難看,但較真說起來,還不一定誰吃虧誰占便宜呢。
自來這種家庭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那真是說不清。
可給人做妾就不一樣了。
不說彆人,首先張申氏,她現在雖然不是縣太爺夫人,那也是縣裡婦人堆兒裡麵數一數二的,讓人知道有個侄女給人做妾,還不知道怎麼被人笑話。
何況,這裡麵還牽扯著她自家男人張家元的麵子。
張家善呢,他是個正統的文人。
有些事情可以遷就。譬如‘打秋風’一事,在他心裡這是自家的事兒,也算達者兼濟天下了。
有些事情一定不能妥協。
譬如做妾一事,傳出去丟人現眼不說,這可是一輩子的汙點。日後族中子弟越是中了功名越被人看不起。
張知勁就不說了。
也難怪他們如今對張貴英的事兒不上心。
要不是還有幾分骨肉之情,沒誰想插手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許久,見天色實在太晚,張家善不得不打破寂靜,話說的卻很滑頭
“知勁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張陳氏附和丈夫
“是啊!總得見著貴英,孩子大了,心思也多,咱們做長輩的除了聽他們的,還能怎麼辦?這事一時半會的料理不清,還是得徐徐圖之,急不得。”
說完,看向大嫂。
張申氏想了想,隨即一錘定音,吩咐張老五夫妻
“那就這麼定了,明兒你們再去一趟,到時咱們看情形再說。”
事情說定,一時眾人都散了。
張知勁回房,劉二女還沒睡,身上蓋著被子正坐在床上縫衣服,見他回來,立刻坐直身子關切的問
“怎麼樣?”
張知勁搖搖頭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管不了也管不起。隻能往前看,看他們撞了南牆回不回頭?盼著他們吃一塹,長一智吧。”
對族人猛然間變了個人似的這件事,他現在實在不想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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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有個事兒跟你說一下。”
他把張貴英的事兒說了一遍,交代
“我跟你說這個,不為彆的,一來是咱們也有閨女,你日後多操操心,彆走了張貴英的老路。”
張知勁想想若是福圓有一日變成張貴英第二,他心裡就狂暴的不行。
不能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