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洞裡母女兩個一無所知,大姑奶奶安慰好母親,繼續交談著。
隻聽大姑奶奶拍著炕桌大聲道“娘做的太對了。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娘以前就不該那麼大方。隻是”
她憂心道“怕就怕五房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樣,不肯善罷甘休。到時,又累娘不知生多少氣。”
張申氏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笑了“娘今天教你一招,對付這種人,你不用親自下場,沒得辱沒了自己的身份。你隻要從他們中挑一個能鬨事的,讓他們自己內亂起來了,這時候誰還能有空盯著你?”
大姑奶奶想了想,讚同道“可不是,我又跟娘學了本事。娘,你準備從五房挑誰當那把刀啊?”她好奇的問道。
張申氏神秘一笑,反問道“你覺得呢?正好考考你。”
大姑奶奶低頭沉思,還沒琢磨出一個所以然來,卻聽著院內有動靜。
原來是劉二女彷徨四顧的來到大房的小院內,她一進門便見一個青衣丫頭在院內立著,劉二女不由得趑趄不前。
那青衣丫頭聽音回頭,隻見來人一手挎著一個籃子,一手拎幾包點心。身著粗布藍衣,肩上好大一個補丁,幸喜衣服收拾的乾乾淨淨,還算能看。
她再三細辨,方認出來人。
這也幸虧她做為貼身丫頭其中一個技能便是,凡是主人見過沒見過的親戚世交都要做到心中有數。
當下,青衣丫頭馬上迎上來行禮通報,劉二女立刻被接進窯洞。
她緊張不已的向張申氏問了好,張申氏受了禮,又指著大姑奶奶為兩人介紹“這是你知慧姐姐”,
“這是知青媳婦”。
劉二女聞言,恍然大悟。
從她入門那天起,便有一起子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長舌婦一直在她耳邊說三道四,所以她們兩個雖然沒見過,她對張知慧卻可謂如雷貫耳。
據她所知,張知慧並不是張家的女兒,她以大房長女自居,這裡麵是有一段故事的。
當年張家元剛進縣城時認識了一位明友。這人是個乞丐,無名無姓,小時候彆人怎麼稱呼的,因太難聽就不說了。長大後,因他敢打敢拚得了貴人看中,也算混出了人樣,便自取了個名字叫做金白兩。
他出身下賤,但難得是個俠義之人,像張家善當年闖下大禍便多虧他通風報信,張家才差不多得以周全。
誰知好人沒好命,沒幾年他為貴人辦差時受了大傷,纏綿病榻許久,最終去了,隻留下一個孤女。臨終前萬般無奈下,他隻能把女兒托付給好友張家元。
張家元沒有辜負他的情義,他征得金百兩同意後,不僅將張知慧帶回家中儘心撫養,還許下了她與次子知明的婚約。
眾所周知,張家元夫妻倆隻生了兩個兒子,長子知聰年幼早夭,次子知明身體一直不好。雖如此,但以出身來論張知慧並不吃虧。
而且,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隻可惜,那年端午張知明去送節禮,一不下心與人有了肌膚之親。當時,正當大街上,眾目睽睽之下。那任家借機虎視眈眈,咬死了不鬆口,張家豈能不認?
張家元夫婦無可奈何之下索性正式認了張知慧為女。千挑萬選為其選了縣裡大戶韓舉人為妻。
韓家家資頗豐,韓舉人又有功名,家中人口簡單,除了韓舉人的右腳有些跛腳外,真是難得的好親事。
尤其張知慧進門後從韓母那裡知道,韓舉人之所以在中舉後被跛腳是因為後宅陰私,以至韓舉人打算不納妾後,這門親事更顯得難能可貴。
這其中還有一個小插曲,那時任家一直上門折騰,張家元夫婦疲於應付,也就忽略了張知慧。
張楊氏趁火打劫,以張知慧是張家的童養媳為由,硬要把她和二兒子張知青湊一對兒。可想而知,這事鬨得有點大,然後很多街坊鄰裡都知道了。
然而,,這些閒話隻在劉二女腦海裡一閃而過。
當下,劉二女和張知慧互相廝認過。三人分主次坐下,青衣丫頭奉上茶果點心。
張知慧對劉二女也是不見其人,但聞其事。她饒有興趣的細細打量了一回,隻見劉二女長著一副難得的瓜子臉,配上一雙雙眼皮並不明顯的杏眼,也算一個有七八分姿色的美人,隻可惜臉色黑黃,舉止扭捏,生生把美人襯的成了鄉野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