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不明白。
這院中如今空著還沒住人的地兒隻有兩間半了。
一間便是張楊氏暫時關著的西一屋,但不說西屋背陽陰冷不適合老人居住,隻說那是屬於二房的就不合適。
大房倒是空著一個窯洞,但最多隻能救急,想住的長久那是做夢。
剩下半間那可是耳房,讓家中老人住耳房?不怕唾沫星子淹死你?
所以不管是為了自己個也好為了兒女的名聲也好,張老五夫妻都不該搬家呀。
或者現去外麵蓋房子?
可這都冬天了。
等春天開凍動工,就該成親了,那趕得及?
宋氏直愣愣的盯著劉二女,反問“你真以為孫月月沒事乾來你這屋閒逛串門啊?”
劉二女一愣。
忽然之間,她腦中靈光一閃,心中一動,忍不住欲言而又止。
她真不敢相信孫月月的確不懷好意。
這就像有兩個人以前都不認識,突然間有人告訴其中一個人對方像弄死他一樣,誰都會懷疑其中有詐。
但劉二女也沒想著宋氏會騙她。
畢竟按宋氏的意思這些事是明目張膽的說的,想知道真假,一打聽便知。宋氏沒那麼傻。
她不由得糾結萬分。
其實劉二女這時是沒有想到,想想張伯書出事那件事就知道宋氏沒說慌。
她的感覺一向很準。
“就是你想的那樣。你那窯洞可是個好地方啊!”
宋氏十分乾脆的打破了她心裡的糾結不信。
要說五房的人誰最好欺負?
絕對是劉二女母子排首位。
雖然他們是反抗過,但那是不得已,平時太老實了。
所以不欺負你欺負誰?
當然這是在劉二母子沒過繼以前,而現在?哈哈!宋氏都想唾她一臉唾沫。
“而且人家算的精著呢,這就為以後分家著想了。
你想想他們這時占了,以後分家是不是就有了由頭,借故都要了去?畢竟這可是成親時分給他們的屋子。
可誰不知道咱們五房說到底隻有那三間東屋?若以後有個萬一,那也有我們一份,他們也得讓出來?”
怎麼可能讓出來?劉二女心想。
孫家就不像會把到嘴的肉吐出來的人家。
所以事情明擺著呢。
她們盯上那三間東屋了。因為隻有那三間房是名正言順的五房的房子。將來不管怎樣都沒人趕。
不像張知壯夫妻倆住的伯父家的房子,那就是個不安穩的。
想到此,劉二女又一次慶幸過繼了,也十分感激張家元夫婦。
宋氏也想到了。
按說張知青一家過繼到張家善名下後,劉二女母子應該搬到這院中分給張家善的那三間南房裡。
但一則她們已住慣窯洞不想再折騰了。
二來當年張知壯成親時因為沒房,便趁著張家善沒在家把他的房占了。後來張貴英還有張知青又占了張家嗣分的那三間房。
過繼時張家元好意也是怕麻煩就把張家善張家嗣分的房換了一下。
也就是說張知壯住的那三間是張家嗣的了。
劉二女母子如今住的窯洞加張貴英住的兩間南房是他們母子自己的。
這樣以後收張貴英出嫁後的房子總比去要張知壯住的那三間房好。
但不管怎麼說,這六間房是彆想動了。你就是欺負了劉二女母子也沒用,張家元夫婦還在背後盯著呢。
可孫月月不知道啊。
當時過繼改族譜時,張家元由於某些原因沒讓聲張,而族裡還存著妄想,最後導致本族裡竟還有人不知道這事,更彆說孫家了。
孫家那些癡心妄想是真惹著她宋真真了。
還沒進門就這麼挑三挑四的,家裡都差點讓他們孫家搬個精光。
進門了她這個長嫂還不得靠邊站?
那怎麼行?
誰有比誰差不成?
彆忘了你孫家是個人物,我宋家也不差呀。
有句老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真論起來我宋家可是本村老戶,孫家再厲害也不過外村的而已。
再說寵愛,誰不是寵著長大的?誰出嫁前洗過一次碗了?就你金貴了?
慣的你丫的臭毛病。
所以哪怕今天孫家算計房子算計聘禮的事沒成,她也要說給劉二女聽。
她就不相信劉二女心裡能舒坦了。
如此她的目的也得到了
——她不痛快了有人陪著不痛快也挺好的。
再則給孫月月多拉兩個仇敵也好。
劉二女的確不高興。
任誰老實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都得不痛快。
連那碗膨香的肉看著都沒勁了。
草草吃過晚飯,隻翻來覆去一夜,次日心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