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能像往常一樣挑著擔子去淨水池塘打水,那知剛挑上岸,頭卻發黑發昏,她一個踉蹌就要掉進池塘裡。
便在這時,有人把她扶住了。
那人還不吭聲的硬是幫她把水挑回去了。
這人便是周毅了。
後來熟悉了她才知道他是原世平大將軍摩下六品百戶,那天他是來給駐紮在劉家莊的薑將軍送信。
但他頭一次來,又正好那天就她一個人在外麵,他便想向她打聽一下路,那知那麼巧的救了她們母子兩命——
她那時就懷孕了。所以才會發昏?
止那往後一段時間她一直待在娘家,他又一直往返縣城劉家莊送信,有那份交情兩人再不經意的相遇幾次,他們自然越來越熟。
真的是不經意,她敢發誓她們沒故意去偶遇,但這劉家莊就那麼大,她也不能不出門。
後來兒子出生了,他也接到調令要出征了。
九曲縣到底留不住他們這些心懷天下的有誌之士。
她雖然心有惆悵但也希望他們得勝歸來加官進爵。
她沒想到他竟然摸黑趕夜路來找她。
也沒想到他想讓她跟他走。
待以妻位啊!
她動心了嗎?動了!
她一個討飯丫頭能再嫁給一個還能再升官的六品官,那是多大的體麵?
她敢說她拒了這次這輩子再也不會有這好事了。
她何德何能?
可她還是忍痛拒了。
她沒忘記她還是彆人的媳婦。她還有嗷嗷待哺的兒子,還有一個吃了半輩子苦的母親,她不能光自己痛快給他們摸黑。
她真的是將這一切深埋心底不再提及了。
那知命運竟是這麼無常呢?
劉二女沒想到又聽到他的消息,一時間隻覺得百感交集。
劉二女輕輕的摸著信怔怔遲疑了片刻,倏忽鼓起勇氣手腳麻利的將信打開了。
裡麵隻有兩張十兩麵值的銀票和一張紙,上麵寫著彰安府富順客棧七個字。
這是什麼意思?
劉二女狐疑了。
劉王氏適時的插了一嘴“送信那人還傳了一句話,‘我隻等這個月’。”
劉二女猶如醍醐灌頂還有啥不明白的?
這人想讓她去呢。
她心不在焉了一會兒,抬頭卻見老娘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隻看得她忍不住心懷竊羞。
“娘,你都知道了?”
問雖問可她到底不好意思,不免問的底虛。
劉王氏有心戲謔幾句,隻是挨著閨女臉皮薄隻得算了。
她正色道“看出來了,願不願意跟我好好說說?”
劉二女定了定神,她真覺得沒臉說。
隻是‘薑還是老的辣’,隻看老娘的神色遮遮掩掩已沒必要,何況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也想找人說說呢。
於是低著頭紅著臉忍羞待澀、磕磕絆絆的說了前因後果。
劉王氏雖然猜到了一些,但她有自知自明一直告誡自己不可能,結果竟然是真的。
一時她也有些茫茫然了。
隻是她到底經的事多很快她反醒過來“你準備怎麼辦?去還是不去?”
“我?”
劉二女遲疑了
她想說不去,可她愣是說不出口。她想說去,可到底顧慮良多。
她瞻前顧後、猶豫不絕半響,顧左右而言他“我早就嫁人了,還有伯書……”
劉王氏沒好氣的打斷她“嫁人咋了?他要嫌棄還來信乾嘛?他未娶你能再嫁不是挺好?
至於伯書,你心疼他,我還心疼你呢。
你彆的都不用顧及隻管說你想不想去吧。”
劉二女不敢說。
劉王氏看她這幅樣就生氣。
她自小就硬氣。
五歲時就因為爹娘不識字導致大姐被買,她一個娘家窮的叮當響,每天乾不完話的丫頭,硬是想方設法的學著認了字。
長大後更彆說了,可以說她如今的日子都是自己闖出來的。
那知生的三個兒女竟隻有大女有幾分她的性子。
劉王氏本來不想跟人拿主意的,即使這個人是她的兒女,畢竟鞋合不合腳隻有自己知道。
但看閨女這樣,她真是不放心不忍心。
唉!沒生的時候想要,生了兒女那就是債啊!
“你知道娘怎麼知道伯書他叔要說親的?”
對啊!劉二女剛才就疑惑過。
“娘是聽媒婆說的。”
劉王氏也不推三阻四,乾脆直言
“這些天咱家來了好多做媒的,都是跟你說媒的。那些人的嘴就沒有個緊的時候,他們能說張知少的八卦自然就能說你的閒話。
天下哪有透風的牆?這些事遲早傳到這家裡,到時候你那前婆婆能不挑事?
這也是趕著了。反正我是讚同你再走一門的,與其跟她攪和不如先下手為強挑一個好的。
再一個這周毅你比我了解,他如今是信先上門了,若你這兒沒音兒下一步他人會不會直接上門?”
劉二女被問住了。
自從分彆後,她以為兩人沒交集了,可現實卻是另一回事。
她真不敢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