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不恰當的話,這是胳膊肘往外拐呢。
對張知少來說,他明擺著是不對。
這是哪兒?
這是五姓村。
村裡還有親兄弟為了一個破碗爛框打起來的,更彆說張知壯兄弟之間隔著五十輛銀子的距離呢。
他本來就站不住腳。
隻不過仗著厚臉皮兒和父母的寵愛才能跟長兄一決高下。
如今被張家善一巴掌拍下,連這點微薄的優勢都沒有了。
要沒張家善隨便說的幾句話,張楊氏和張知少母子可能還會再接再厲的鬨騰。
可如今誰敢?
彆比如今還不如那才要哭呢。
是要新房補聘錢還是不要新房子不補聘錢?
眼看眼下隻能蓋一座房了,與其將來與長兄分,張知少當然是選後者。
畢竟今兒雖然說定了房子將來的歸屬,但是這不是沒分家。什麼房契地契,可都寫著張老五的名兒。
就憑父傳子這一條,將來的事兒就說不準。
可是聘禮就不一樣了。
現在你要不鬨騰明白,將來誰有那麼多時間給你翻舊帳。
在做的狠點,把聘禮倒騰成嫁妝,以後但凡翻舊帳,還不得被說成惦記弟媳婦兒的嫁妝。
這是什麼好名聲不是?
隻要有點兒顧忌,這個啞巴虧,張知壯夫妻吃定了。
相反,張知少聘禮保下了,新房也住了——又沒分家不是,怎麼就不讓人家住啊。
日後分家,他最少還能分三間老屋呢。
…………
五房的新房子終於動工了。
各親朋好友能來的都來了,劉二女也在其中。
沒錯。
因為她做飯的手藝還不錯,這次五房蓋房子,她混了個好活兒。
在灶房燒飯。
作為前兒媳,現在的侄媳婦,她不來真說不過去。
可是當你有心來幫忙,原婆婆現五嬸的張楊氏卻故意對你挑三揀四,怎麼辦?
除了忍還能怎麼辦。
雖然忍字頭上一把刀。
但一來,她們倆人兒的關係本就錯綜複雜。不能讓人說說你過繼了,就看不起親婆婆了。
二來,誰不知道張楊氏的性子?跟她鬨氣,不是自找氣受。
沒奈何,劉二女隻能一邊兒儘量忽略張楊氏的挑刺,一邊兒奮力做著幾十號兒人的飯菜。
但真是忙不過來。
最起碼挑水就是個問題。
——村裡人院子裡沒井。
要想吃水,都得到附近的水窖裡打水,來回那麼幾趟,不費力不可能。
其實這灶房本來也有宋氏一份的,誰讓人家懷孕了呢。
若是個一般的女人倒也罷了,鄉下裡把孩子生在田間地頭兒的也不是沒有。
可是這是宋氏。
她那副弱不禁風的身子骨,誰敢勞累。
除非必要,一般人誰會沒事兒找事兒。
再說了宋氏也不會願意啊,這可能是她這輩子唯一一胎了。
張楊氏隻能帶著張貴英上,但她們
一個十來年沒做飯了,不要說手藝行不行。光動一會兒,就胳膊疼,腳疼的。
一個又是嬌生慣養的。沒燒了兩把火,就哭著不乾了。
張楊氏隻能不甘願的請了外人。
她心裡不痛快,對罪魁禍首劉二女豈能看過眼。
打是不能打了,這不張著嘴?
不光說了劉二女一堆的不是,連她給張知勁做飯,都能花樣百出的罵了一頓。
她說罵不要緊。關鍵是她說無心,彆人聽者有意。
這個彆人是誰?
就是七老太爺的兒媳婦兒鄭氏和孫媳婦兒薑氏。
七老太爺是附族過來的,至於本性是不是姓張誰也不知道。
但誰都知道他是個苦命人
——沒享到福不說,還早早地被土匪惡霸害了。
留下的一個兒子和長孫既為父報仇,又為了能混個好出身,不知投奔到哪裡去了。
隻留下鄭氏帶著大兒媳婦兒薑氏和其他的子女,一塊兒掙紮的活著。
因為家裡沒有一個成年的男子,為了能活下去,她們挺愛占人便宜的。
張楊氏要不是沒辦法真不想用她們。
本來她們還在為因為給五房做飯而占一點兒便宜沾沾自喜,結果一對比張楊氏說的,劉二女給張知勁做飯得的好處,自然不滿意了。
其實劉二女給張知勁做飯的事兒以前就流傳過,真不是新鮮事兒。
但這不是耳聽為虛嗎?以前真沒當回事兒。但如今眼見為實,倆人再也按捺不住。
想做就做,直接便找張知勁換要人做飯,要不然……
兩人這些年過的,再薄的臉皮也磨厚了,真沒覺得搶人‘生意’不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