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死你這個負心漢。
你這個小畜生!老娘要是知道你現在這麼不是東西,當年你出生時,就該把你摁進馬桶裡溺死。
你個殺千刀的!都說上戰場時刀劍無言,怎麼就沒有人照著樣兒砍死你?至不濟也砍你兩刀啊。
我可憐的小姐啊!老爺當年真是瞎了眼了啊。竟看上了你這麼個東西,怎麼把小姐許配給你了呢?
你個白眼狼……”
張知勁這回沒躲,一動不動的任笤帚拍在自己背上、頭上。
圍觀的人驚呆了。就是最刻薄的婦人看著,都為他感到肉疼。
這還不算。
她隨之竟將火氣蔓延到一邊的劉二女身上了。
——不一時,那嬤嬤揮舞著的掃帚打爛了,她感覺不解氣,反而愈加氣急敗壞。
心想“你身糙皮厚能挨打,我還不信換一個還是這樣。反正她也是活該。”
便索性赤手空拳的轉了方向,劈頭蓋臉的照著劉二女過去了。
劉二女當然不願意被打。
眼看情形不對,她趕忙往一邊躲閃。但她自來就不是會打架的人,對方又是盛怒之下出手,她還能跑到哪裡去?
張知勁笑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即使是麵對著眼前的鬨劇,他難道還能哭不成?
圍觀的人看著,不約而同的打了個激靈。
太滲的慌了。
明明現在豔陽高照,明明張知勁笑了,她們沒來由的反而更害怕了。
還沒等旁觀的人回過神來,張知勁出手了。
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哪位打人的嬤嬤的胳膊,向後一扒拉。
“你敢打我?”
哪位嬤嬤傻眼了。她一臉的茫然震驚,好像張知勁做了啥不可思議的事一樣。
“你個不孝子!”她很快清醒過來,大吼大叫“我可是你——”
張知勁冷笑著把她接下來的話堵住了
“那又如何?事不過三,誰還沒有點脾氣?
反正我如今也沒啥指望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
哪位嬤嬤又氣又急,好一會兒才憋出了一句
“你彆忘了你爹死的時候,你咋答應他的。”
張知勁嗤之以鼻
“你也有臉提我爹?”
他心中怒火也在燃燒
“這麼多年父親的教誨,我又何時忘記過?是你忘了吧?多虧我爹已去世,要不然非得被你氣死不可。
不,已經被你氣死了。
也怨我,我跟你有什麼可說的?
再深的道理你都能掩耳盜鈴。我又何必浪費口舌、絞儘腦汁兒對牛彈琴?”
張知勁想著想著,越發覺得沒意思起來。便想丟下那嬤嬤,越眾而出。
“你不能走。”那嬤嬤體會到什麼,馬上就去拽張知勁。
誰知張知勁就像長了後眼一樣,豎手為掌,砍到那位嬤嬤脖子上,輕輕的一掌就把她劈昏了。
這真實的再現了那句古話,‘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這回沒人兒攔他了。
尤其瞅瞅張知勁那副肅穆的麵孔,圍觀的人,不自覺的噤若寒蟬,更是流水般的紛紛讓出了一條路。
張知勁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忽地他又停住了。
他身後的眾人定睛一看。
隻見又有一群人從大門門洞過道進來了。
這回為首的換成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
模樣兒周正,穿著富貴。讓人一看,就是貴人。
他身後,剛跑了的華信少婦主仆三人赫然在列。
剩下的,一看就是隨從奴仆。卻身體筆直,行動整齊。
那年輕男子與張知勁相對而立,倆人誰也沒說話。
明明倆人看著像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麵,可院子裡卻頓時鴉雀無聲,氣氛仿佛凍住了一般。
半響,年輕男子先開口了。
他上下打量了張知勁一番,嗤笑道
“你就是張知勁!”
就是那個平民出身,卻一路向上爬到蒼龍軍右衛指揮使的張知勁!就是那個被章德太子賦詩‘真心淩晚桂,勁節掩寒鬆’,因而賜字‘晚桂’的張知勁?
看他一副粗布短打,相貌平常的樣子。比了比自己,不管是出生、相貌、打扮,自己都不知道勝了他幾籌。
“也不怎麼樣嗎。”
他一副高傲、不屑張知勁的模樣。
“是!”
張知勁看著低頭見禮,但話說的卻平平淡淡的
“草民見過玄武將軍。”
原來這就是五小姐要再嫁的夫婿,鬆山顧家這一代家主的庶子,如今顧家最出眾的子弟——顧挺之。
“你——”
張知勁的話剛落,顧挺之心裡就仿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了。
他直在心裡罵娘,張知勁是啥意思?故意的是不?不知道打人不打臉?
說實話,以前他也得意自己的官職。四品啊!
他這個年紀有如此成就夠可以了,但比比張知勁曾經的正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