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將軍寡婦妻!
再說,這一切不過都是她的擔憂罷了。
畢竟顧挺之自來都是護著她的,還從來沒有對她生過氣。她又實在不能丟了這門親事,不免患得患失,這才憂心忡忡。
說不定什麼事兒都沒有呢。
輕雪很明白常五小姐的感受。
老話常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因此,自家主子家的事,她即使是下人,也時刻關心著。
常家這兩代男子裡,真是沒一個有出息的。
要好處,卻跑的比誰都快。
——這就是女子的悲哀。
不管自己多尊貴,一生榮辱皆係於男子身上。
若是能為她撐起一片天的父兄再不成器點?那真是,任憑你多要強,也像美玉掉進泥坑裡,撿都撿不出來。
不提主仆兩個商量如何應對的事兒,再說回來。
卻說顧挺之他們走後,院子裡除了輕雪都是‘自己人’。
而輕雪,誰搭理?
婦人們再無知,也知道她被作了伐子。這樣的,誰沾上誰倒黴。
輕雪也明白自己的處境,更是老實的恨不得都沒有她這個人。
張知勁不愧是其中唯一的男人,不待婦人們迫不及待地想告辭,他先張口說了
“今天的事讓諸位見笑了!各位伯娘嬸嬸也有事,我就不留各位了。
隻是在此,知勁這兒也有一事相求。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誰都明白,今天的事兒,遲早得傳出去。
“雖說謠言止於智者,但愚人也大有人在。當時會如何說,真沒個定數。
不過我相信有人問起,諸位必定能據實以告,是吧?”
婦人們心直往下沉。
雖然他話說的很溫和,但誰也沒忽略其中的分量。
——彆的不說,能做過那位千金小姐的夫婿,他這個人就很讓人忌憚了。
畢竟這也是本事不是?
“一定,一定!”
“好,你放心!”
婦人們一個個保證後,就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既是幫凶,也是罪魁禍首之一的張鄭氏、薑氏婆媳兩個也趁亂順著牆角偷溜了。
劉二女瞥見,正想去把人攔下。
張知勁這才扭頭看向劉二女,溫言和善著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先彆管他們,你也先去喪家忙活,放心!
——等晚上大伯父他們回來。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劉二女尷尬了,應也不是——張知勁也是無辜的,不應也不是——她的確招了無妄之災。
心不在焉的想了半響
算了,還是聽長輩的話吧。
劉二女打定了主意,紅著臉,立時落荒而逃。
張知勁苦笑著搖搖頭,進屋把昏迷著的常嬤嬤移到床上。又給她來了兩下,確保她今天醒不過來,自個方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連輕雪被人接走了也沒睜眼,直到晚上,一家人都回來了,他才聞聲迎出來。
昨天傍晚,張家元、張家次夫婦就相攜回來,為的就是今天來奔喪。
以張家元今時今日的地位,自然有人跟他通風報信。
要不是怕引起眾人的注意,他早想回來。
結果,打完喜(發完喪當晚,娶親當晚,宴請送禮的非親戚人員,意為打喜),他再也忍不住了,私下招呼了幾個親兄弟,便彆往回走。
於是,多少有點兒數的男人們,都自發的聚到大房的大窯內。
眾人剛分主次坐下,還沒喘口氣兒,張知勁先聲奪人
“……我想娶劉氏為妻,還請諸位長輩成全!”
誰都知道,劉氏是指劉二女。
張老五最沉不住氣,驚的忍不住屁股離座,一下子站了起來。
不可置信的問
“你來真的?”
不怪他驚訝,實在是劉二女本是他二兒子張知青的媳婦。
雖然張知青去世了也過繼了,但感情的事兒總不能說收就收。
這時候,女子改嫁總是大事兒,何況還是兒媳婦兒?
他要真無動於衷才是怪事。
與他相比,張家元就既乾脆又堅決了。
“我不同意!她配不上你!”
以前,他雖然覺得劉二女有些懦弱,但對她的印象很好。
對劉二女的哥哥劉東,更是當做親子侄般。
但配不上,就是配不上。
這倒不是他硬要骨子裡雞蛋裡挑骨頭,而是事實。
張知勁是誰?
他可是他們這一支最出息的後輩。
劉二女品性是好,但她手段太低、見識太短也是事實。
先不說她會給張知勁拖後腿。隻說自來德不配位者必先會給她自己招禍事。
與他不同,張家次倒是讚成。
——他身體不好,唯一的兒子也不健康,所以特彆羨慕彆人家兒子多,又活蹦亂跳。
所以他彆的不考慮,就憂心子孫人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