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將軍寡婦妻!
“是!弟受教!”
張家善壓平了心裡那口氣,心平氣和的應聲。
要不然都說家鄉好?
他這才回來多久?這就仿佛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竟也沉不住氣來。
這裡,到底張家元心裡也存著一股氣呢,他忍不住冷笑
“哼,再外麵他們想怎麼著都行,我的手也伸不了那麼長。可在家裡,他們那些逞強鬥狠的下賤手段還不頂用。
他們不是有上梁計,難道我們就沒有過牆梯?”
“三弟!”
“大哥!”
張家元憤憤不平,既是賭氣也是解釋吩咐
“他們不是想插手族學的事嘛?那咱們乾脆搶先把族學辦了好了。
看他們還往哪兒插手。
哼!一個好漢三個幫,但凡他們有幾分真心,我又不是腦子進水了,非得逞強好勝硬壓著不讓他們給族裡出力。
說起來有人出錢出力,我省了多少?我巴不得呢。
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拿著咱們族裡的名聲隻為給他們當踏腳石。”
道理就是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隻是張家善也有擔憂
“雖則他們不知道咱們打聽了他們,雖則咱們把事提前了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怕到時候他們記恨你我兄弟。
咱倒是不怕他們,可正值族裡要緊的關頭,他們拚著一口氣萬一搗亂呢?
還是得想個法子,讓他們沒話可說才好。”
張家元頷首微笑
“這正是我要說的。”
“說起來這也是咱們的運氣到了。”
他將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前幾天,縣尊大人找我過去閒坐喝酒,席間他說了一件事,說是他有一個好友過幾天要來投奔他。
但你也知道,天下官員多東奔西走,最多過幾年縣尊大人肯是定要升遷離開的。
可這位好友卻並不想跟他走。
按他老人家的意思,這位好友如今已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了。
此時雖則說是投奔他,不如說是因著沒了家累才想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
沒奈何,他老人家隻得把人預先托付給我們這些本地人。
我本來還不在意,還以為這又是一家打秋風的上門兒來,可他老人家接著一說那位好友的名姓……”
說完這番話,他故意促狹道
“說起來這個人你也認識,就是那個聞名北邊的橋安郭勵郭大儒。”
“真的?”
張家善蹭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吃驚不已的再三詢問。
不怪他大驚小怪,實在是
——郭勵是誰?
普通平民百姓不知道也罷了,他們這些書堆裡來來去去的若也不知道,那可真是白讀了這麼些年書了。
張家元好笑不已
“我還騙你不成?快坐下,看你成什麼樣子了,我事兒還沒說完呢。”
要說起來也不怨三弟這樣兒,實在是他們九曲縣文風太不盛了。
彆的地兒中了進士都不算什麼。可他們這兒,一個秀才都很了不得,而且活著的統共也沒幾個。
三弟又是個愛讀書的人,也難怪如此。
待張家善好不容易才重又坐下,他才接著道
“我當時立時就接下了這差事兒。”
張家善喜不勝喜,連連道
“該接!該接!”
“可不是!”
張家元得意的笑了
“我本就是縣尊大人他老人家提拔的,他老人家再是放心不過,自然同意了。”
“隻是”。
他話音一轉,商量張家善
“做戲就得做全套,我想還是得讓你來一出三顧茅廬才好。一來顯得咱們看重郭大儒,二來這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不是?”
“大哥說得極是!”
對兄長的吩咐,張家善本來就很少有不同意的時候,更何況這回的事兒又是他極樂意做的。
他嘴上答應著,心裡如吃了蜜一樣甜,腦海裡卻因為激動壓不住心神反而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
一會兒還在遙想過些日子與郭大儒的見麵,一會兒心思卻轉到了日後張知言的吃癟上。
想想郭大儒那是什麼人啊?
雖然說自古以來文人相輕,可同時他們也是最團結的。
就比如他,不過區區一個秀才,這就有多少同年老師?
更彆說郭大儒那樣出名的。
他教過的學生裡,隨隨便便拎出來一個,在這九曲縣也得有分量。
而張知言呢?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剛出頭的新貴武將。
就這樣的,他敢對著郭大儒插手插嘴嗎?
隻要他不敢……
張家元也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了,他無奈的搖搖頭,沒好氣的將他放到一邊兒,讓他自個待著去,又轉頭看向張知勁。
“但請吩咐!”
張知勁真不愧士卒出身,曆來講究的就是雷厲風行。如今也是沒二話,沒等張家元開口,已自己領命了。
他這樣的行事,有的人可能會嫌棄,嫌他太冷,沒多人情味。張家元卻隻有歡喜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