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做什麼?”
韓金勳等人一見衝進一隊官兵,不由攸然色變。
他們是來赴宴的,身上沒帶兵刃,隨從也隻各帶了兩人,此時應該已被製住了。
他們的功夫多是馬上功夫,戰場殺敵的。
這般赤手空拳,麵對著一群披甲執銳的武士,可沒有戰勝的可能。
寇黑衣扶著刀,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此時,他的大胡子已經不見了,就是他平時的模樣。
韓金勳認出,他是裘定軍身邊的一個“十將”。
寇黑衣見韓金勳發問,把臉色一沉,厲聲道:“爾等心懷叵測,謀殺裘統製,還要明知故問什麼,把他們拿下!”
“什麼,你放屁,我們怎麼可能殺了裘老大。”何鄆生破口大罵,不過他並沒有反抗。
雖然有人誣指他們謀殺了裘皮兒,而且看這架勢,欽差楊沅應該是信了。
但,楊沅也隻是先把他們拿下罷了。
朝廷沒有不教而誅的道理,接下來必然是要審的。
不管對方有人證還是有物證,他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到時總有辯駁的餘地。
但現在要是還手,刀槍無眼,那結果就不好說了。
他們不知道這些人假借他們的名義,正對楊沅這位欽差大臣動手。
否則,他們就會知道,除了拚死一搏,他們已經沒有彆的出路了。
……
楊沅騰身上了屋頂,手撐大梁,倒立而起,隻三腳,就踹斷了三根檁子。
他又奮起一腳,雙足齊齊踹去,“嘩啦”一聲,便連檁條一起,將屋瓦撞開一個口子。
“砰!”
一支煙,從楊沅手中飛了出去,穿過屋頂洞口,在空中炸響開來。
這是蕭千月研究火藥時順手幫他研製出來的一件小玩意兒。
楊沅帶著裘家少爺在這府裡轉來轉去,便沒讓楊壽等人跟著。
楊壽此時脫了靴子,光著腳丫子,赤著雙臂,正跟幾名楊沅的侍衛在校武場上角力。
楊沅隻帶了三十六個人,但都是靈壁大戰後的老軍。
能在那場殘酷大戰中活下來的,運氣固然是一方麵,身手出眾也是必然的。
但是四個人一起卻也不是楊壽的對手,被這莽牛一般的少年甩得趔趔趄趄。
“欸?不年不節的,這是哪兒放煙?”
楊壽忽然住手,手搭涼篷向天上望去。
用火藥製造的煙,北宋末年就有了,但現在還是奢侈品。
百姓人家過年還是燒乾竹子聽響兒,有錢人家才買得起煙。
楊壽家裡自然是買得起的,而且他性情如少年,還挺喜歡玩這個。
“不好,撫帥出事了。”
他不知道這煙因何而燃,楊沅的侍衛可是知道的,立即驚呼出聲。
“什麼?”
楊壽怪叫一聲,呼地一聲就赤著雙腳跑開了去。
剛剛衝出校場,他又呼地一聲衝回來,抄起一麵大盾,抓起一柄鐵錘,撒丫子再跑。
書房門口,寇黑衣弄來的一班奸細所扮的親兵正在裝模作樣的堆柴禾,準備點火燒房。
實則他們卻在等消息。
一會兒,寇黑衣那邊把韓金勳他們押來,“裘統製的親兵”就該聞訊趕來了。
他們會當著楊沅這個欽差的麵大戰一場,亂戰中殺了韓金勳、何錦雲還有何鄆生。
到時候,楊政的親信陳涿光死了(原計劃),
韓金勳、何氏兄弟這幾個“叛亂者”也死了,
這筆糊塗賬將讓利中楊家軍分崩離析。
亂的隻是定軍山一部,但楊政麾下所有領兵各部將領都將離心離德,讓楊家軍化作一盤散沙。
楊政不能號令三軍,便無法順利融入吳家軍。
一盤散沙的楊家軍,換了誰來也不可能再將他們統合起來。
這才是西夏最希望出現的局麵。
不讓楊家軍徹底操之於朝廷之手,也不能壯大吳家軍的力量。
現在隻是陳涿光沒死,不過效果也差不多。
寇黑衣命人押著韓金勳、何錦雲兄弟倆急急向裘帥的書房趕來。
寇黑衣本人則漸漸落在了後麵。
他擔心被楊沅看到他的相貌。
這時間轉換之快,他是真的來不及再化作另外一副相貌了。
“小叔爺不要死,小壽來也~~”
“噔噔噔噔”
楊壽光著膀子,一手提盾,一手拎錘,大腳板踏在青石地麵上“嗵嗵”直響。
他來了,他跟一頭莽牛似的衝過來了。
押送韓金勳的人擰著他的手臂,正要走進書房所在的院落,楊壽咆哮一聲“莫擋路,閃開~”
他把大盾往身前一提,“轟”地一聲就撞了出去。
兩個西夏奸細所扮的親兵“呼”地一聲就“飄”了出去,如同凋零的紅葉。
楊壽端著大盾,瞪著牛眼:“啊啊啊,小叔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