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了,就是他。
小家丁的俏眼微微地眯了起來。
楊福是出去親自找雕刻名匠,為自己父親刻碑的。
整篇碑文,由陳涿光執筆,由他本人抄錄而成。
楊福因為要外出辦事,這才去掉了披麻帶孝的裝扮。
向那南鄭有名的石匠交代清楚了碑的質料、尺寸,確定了碑文字體等一係列事情之後,他剛回來。
隻這一番折騰,就讓楊福周身疲乏,口乾舌燥了。
他正急著回去趕緊喝幾口熱茶解渴,忽地後頸一緊,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雜物房裡。
一個青衣小帽、眉眼俊俏的小家丁,凶巴巴地瞪著他,道:“姓楊的,你大難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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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福大驚失色:“你……你是誰?”
小家丁冷笑一聲,道:“你做過的對不起人的事很多嗎?我俗……我姓吳,你現在,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姓吳?
楊福臉色頓時大變。
父親生前說過,為了他楊氏一族能留有一線未來,他決定把兵權交給他當初主動獨立出來的吳家。
難道吳家認為父親失言了,要報複我楊家?
可我爹都為此喪命了啊!
如今我叔父當家,他年紀輕輕,前程似錦,當然沒有必要再去投靠你們吳家。
吳家怎麼可以這麼不講理?
這樣一想,楊福頓時悲憤莫名:“這不公平,發生這種事,我楊家也是情非得已,你們吳家不能不依不饒。”
“不能不依不饒?因為你姓楊的昏匱貪婪,多少人為此喪了性命,你還說情非得已?”
“多少人喪失性命又如何?那是他們該死!朝廷對此已經有了定論,難道你們吳家想要造反嗎?”
“你不用拿朝廷來壓我。”
小家丁冷冷地道:“楊沅,我要把你帶上峨眉山,叫你剃度出家,青燈古佛,誦經贖罪。”
“楊沅?你們……要抓我叔兒?你們……你們這是真的要造反呐!”
小家丁呆住了,驚訝地問道:“你……你不是楊沅狗官?”
……
楊狗官很耐心地聽楊連高把大理楊氏的情況介紹了一番。
捎帶著,對於大理國如今的政局形勢,他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楊連高的話語中也許會有對於大理楊氏的吹噓,但基本情況還是符合的。
楊沅聽著,心中便漸漸有了清晰的判斷。
二人初次見麵,楊連高自然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
但是,為了能拉攏這位西南重臣,楊連高也是下了大本錢。
他不但送上一份十分豐厚的禮單,而且還向楊沅暗示,大理的馬匹、藥材、高檔的刀劍和象皮的甲胄等,他都可以用絕大的優惠與楊沅進行交易。
不僅如此,本來宋人與大理進行交易的主要通用貨幣就是金銀。
但,楊連高還暗示,如果楊沅有需要,他可以儘可能的采取以物易物的方式來進行,把金銀也做為和楊沅交易的一種貨物。
這已經不是在做生意了,簡直是在給楊沅送錢。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他想要什麼?
楊沅不置可否地聽著,輕輕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抿著茶,心中急急思索。
楊連高和楊沅所說的內容,對於刀妃妃來說,未免就太枯燥了。
二人聊的非常投機,刀妃妃也隻能乖巧地坐在椅上等著。
隻是,一個活潑的妙齡少女,又哪裡坐得住。
時而,她一雙繡著“二鳳奪寶”圖案的緞麵彩絲繡鞋,便在椅腿間輕輕晃蕩幾下。
時而,她修長白皙的手指,便順著自己嫋娜腰間的銀腰帶,劃到銀腰鏈上去,把那銀腰鏈在手指上纏繞幾匝,再放開。
如此周而複始,如同一個在家訪老師麵前還在調皮的孩子。
楊沅思索著,目光便垂下來,正看見她的小動作,不禁莞爾一笑。
“大理楊氏,是大理國三大姓之一。大理高級官員,二百四十多人,楊姓獨占兩成。”
“楊家族人,有很多是大理國高僧,威望隆重。”
“這等家世,他於我還有何求啊?難道……”
楊沅的心頭怦然一跳,他似乎……明白了。
楊沅沉思時,楊連高也端起茶盞假意喝著,眼角餘光悄悄盯著楊沅的神色。
他不確定,是不是這一次拜訪,就能和楊沅達成默契。
但是,以這個年代的交通條件,兩地相隔數千裡地,相見一麵實在太過困難。
一年能見一麵就差不多了,如果見兩麵,就得耗費近半年的時間,他還乾不乾彆的了?
所以,他是真心希望這位楊撫帥,哪怕是能夠給他一個相對清晰點的態度。
這時,他忽然發現楊沅在盯著表妹筒裙包裹的腰、臀、腿的優美曲線。
那目光一路滑到了表妹的繡鞋上,目中露出了欣賞的笑意。
雖然那笑容隻是一閃即斂,但是並沒有逃過楊連高的眼睛。
“難不成……楊撫帥看上我表妹了?”
楊連高也是怦然心動。
……
俊俏小家丁從柴房裡走了出來,扛著一支大掃把。
那個人叫楊福,居然不是楊沅。
他說楊沅是他叔父,但是隻有二十多歲。
對此,梵清倒不覺得稀奇。
她在俗世紅塵亦或峨眉山上,輩份就是極高的人。
不過,那楊福倒也帶種,她問楊沅住處,居然愣是不說。
於是,他被梵清又一掌劈暈了。
你不說,貧尼也找得到。
梵清糗糗地吸了下鼻子,扛著大掃把,繼續踏上了“尋楊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