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羅親自去了一趟地城區,見了傑克和戴麗娜母子,詢問沈酒的下落,但是戴麗娜保持了緘默。
這一次,她記住了沈酒狠心的叮囑——“從此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麵了。為了你和傑克繼續活著,不要說認識我。”
她真的走了。
連老k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戴麗娜被克羅找到時,正在老k的酒吧裡乾活,把一位騷擾她的客人半扶著半推出去,趕到了酒吧外麵。
門口的招牌燈還是時亮時不亮,跳閃著紅色與藍色的霓虹燈光,酒吧附近的牆角裡,一個醉氣熏天的男人正在對著牆角撒尿。
一股久揮不散的尿騷味從牆根邊揮發出來,散發著陣陣惡臭。
昨天下過一場雨,黑乎乎的地上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的積水,幾隻地下道裡的老鼠趁著人看不見的時候,匆匆從積水裡溜過去,滑進了快要堵塞的下水口。
下水口下麵不知道死了什麼臟東西,一股肉類的腐臭味從下麵泛上來。
戴麗娜驚訝於克羅下來找她,連剛才那個色眯眯的客人摸她臀部的怨氣都沒有撒出去,她回頭看了眼酒吧裡,背對著她坐在吧台邊、同一個位置正在獨酌的老k,悄悄走到了克羅所站的那個隱蔽角落。
得知了克羅的來意,戴麗娜露出了警惕之心,“她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克羅看出她對自己有了明顯的戒備,沒有再繼續追問沈酒的下落,而是提到了她的兒子,“傑克怎麼樣了?”
那個性格開朗的小家夥給克羅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還有傑克的金發和他的真實身份,也令他吃了一驚。
聽到對方提到自己的兒子,戴麗娜心生緊張起來,她以為對方是在威脅她,可是他的確幫助過自己和傑克,自己這樣想實在太不應該了。
“他、他很好。”
戴麗娜不敢抬頭直視克羅眼中真誠的關心。
克羅稍稍點了點頭,不再多逗留,周圍肮臟渾濁的空氣和泥濘不堪的地麵,令他感到很不舒服,他對戴麗娜提醒道“以傑克的身份,你把他一輩子藏在地城區裡,實在很可惜。”
果然,傑克的身份被他們查出來了。戴麗娜瞬間陷入了恐慌,臉色大變“我們很好,傑克這樣很好。我不會讓他離開我的。”
克羅繼續表示友善的態度“你不必畏懼傑克生父背後的家族。如果你需要庇護,可以隨時聯係我。我是沈酒的朋友,我的上頭願意為你幫助。”
“不,她說,你不是她的朋友。”戴麗娜搖晃著頭,酒紅色的頭發在閃爍的霓虹燈光中顯得格外不祥,“我們也不是她的朋友。她不需要朋友。”
“我相信這是她會說出來的話。”克羅苦笑道。
他壓低帽簷,擋住了他額前落下來的一抹灰金發,在地城區出現金發人種是很顯眼的一件事,所以克羅選擇了喬裝打扮,低調出行,掩飾自己的身份。
老k站在酒吧門口,懷疑的目光落在戴麗娜麵前離開的人的背影上,隨著那道人影走入了拐角處,完全隱沒於陰影中,他仍沒有收回目光。
戴麗娜走回來,撞上老k打量的目光,低頭掩飾自己的心虛。
“剛才那個男人是誰?”老k問。
戴麗娜解釋道“是我以前一個客人。”
老k將信將疑,沒有揭穿她的謊言“他沒騷擾你吧?”
“沒有。”戴麗娜穿著酒保的圍裙,手裡攥著一隻托盤,酒紅色的頭發落在臉頰邊,十分的嫵媚動人。
老k把粗糙的大手搭在戴麗娜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沈酒讓我多關照你,但是你也不要給我帶來一些麻煩客人。我們彼此互利互惠,這樣不是很好嗎,戴麗娜?”
“我……我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老k微微一笑,往邊上讓開,示意她進來,“那就好,進來吧。”
戴麗娜覺得老k在懷疑自己什麼,希望不是被他知道了傑克的金發人種才好,這個秘密地城區裡隻有沈酒知道。她是自己完全可以信任的人。
至於老k,雖然他很仗義,但是幫助自己不是他的義務,他是看在沈酒的麵子上才會搭把手幫助她們娘倆。
而且,他還是一個男人,戴麗娜的經曆和出身,令她對男人始終無法交付一種信任感和安全感。
她有時候會畏懼老k,因為老k是地城區裡十分有資源有能力的人,惹惱了他並不是好事。
如今,沈酒離開了地城區,她必須自己想辦法保護好傑克和她自己。
“醉鄉人”酒吧裡,每天都進進出出喝得爛醉如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