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跟沈酒同一排的士兵突然舉起雙手,高呼了一句黑星反叛軍的口號,“黑星不朽!”
下一秒,漢斯·尼格斯的槍口從沈酒臉上移開,對準了那名突然行為詭異的士兵,準確地將他擊斃了。
隨後,周圍同時響起了幾十道槍聲,將那名士兵的身體打成了篩子,槍聲結束後,他的屍體應聲倒地,其他士兵紛紛在他的屍體旁邊圍成了一個圈。
漢斯·尼格斯穿過士兵圍起來的圈圈,黑色的軍靴下麵踐踏著那名士兵身體裡流出來的鮮血。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腳下的屍體,厭惡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堆腐臭的爛肉。
這名士兵臉上的麵罩被扯了下來。
士兵當時立即有人認出了這名士兵是誰,發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呼。
“天呐!是班吉!”
“班吉竟然投靠了反叛軍!”
……
周圍的士兵開始議論紛紛,沈酒站在人群後麵,目光穿進縫隙,隻能看見倒在地上的士兵的一雙腳。
而他的鮮血,正從他曾經的戰友們和同伴們的腳下流淌過去。
沒有人為他的死感到可惜。
他們隻覺得驚訝,還有自己被欺騙的憤怒,朝夕相對的戰友竟然是反叛軍那一個陣營裡的叛徒。在一片沒有同情的驚呼聲過後,這群士兵開始指責和唾罵起這位“叛徒”來。
從那些情緒高漲的討論聲中,沈酒大概明白了這個高呼“黑星不朽”的帝國士兵叛變了,暗中成為了黑星反叛軍的一員。
在任何一個時代,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壓迫,有壓迫的地方就會有對立。
黑星反叛軍和其他曆來的反抗者一樣,沒什麼特彆之處,隻不過他們感受到了不公和壓迫,自稱覺醒者,拿起了武器,號稱為正義而戰。
在沈酒看來,真正純粹的正義並不存在。
善和惡,邪與正,是不同的人群對同一事物的不同叫法罷了。
人們隻是打著“正義”的旗號,在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而已。
不管他們是什麼身份地位,什麼種族階級,選邊站成為了一個人樹立信仰的選擇。如果一個擁有自由意誌的人選擇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在他自己看來就是一名英雄,所以他剛才喊口號的時候那麼英勇無畏。
現在,其他士兵把這位“叛徒”的屍體拉走了,隊伍得以繼續前進。
沈酒逃過了一劫。
她在心裡為這名“英勇就義”的士兵默哀了幾秒鐘,由於他的死,使得她沒有被暴露,她的確應該感謝這位“英雄”。
一場意外過後,所有人都變得謹慎起來。
每個正式進到裡麵的人,都必須掃描臉部,沈酒跟在其他士兵後麵,接下了麵罩,把自己的臉部輸入了監獄的係統裡。
她相信出不了多久,她的臉就會被識彆出來。
時間不多了。
所以,她從隊伍最後麵逃走了,乘坐升降機向下,找到了監控室所在的位置,一進去,裡麵的人以為她是來換班的,沒有任何防備。
下一秒,就被沈酒用消音武器解決了。
沈酒把屍體挪回到椅子上,擺出趴在桌上睡覺的姿勢,然後在屏幕上那些一格一格的畫麵裡,不斷放大,縮小,對比牢房裡的囚犯信息。
很好,這裡足足有上百位囚犯之多。
太浪費時間了。
她試著輸入了“約翰森博士”這幾個字,幾秒過後,結果出來了。
好消息是,摩薩塔監獄裡隻有一個人跟約翰森博士有關聯,這個人叫二階森,在b5097號牢房內。
壞消息是,沈酒調出b5097號牢房,裡麵竟然空空如也!
囚犯不在牢房裡!
見鬼了!
二階森在哪裡,現在又不是吃飯時間,所有犯人都在牢房裡待著,唯獨他不見了,這很古怪,同時,沈酒的內心升起了一絲異樣感。
這絲揮之不去的異樣,在她看到漢斯·尼格斯在摩薩塔監獄後就已經出現了,隻是她刻意回避了,不去深入地思考尼格斯家族的軍隊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現在問題來了。
她要找的犯人不在牢房裡,而漢斯·尼格斯親自帶著軍隊來監獄裡指揮坐鎮,能夠讓尼格斯家族這麼效忠的就是愛迪萊德。
唯一的解釋就是愛迪萊德就在這座監獄裡,並且把她要找的二階森帶走了。
此前她刻意回避的怪異感終於浮出了水麵。
堂堂帝國的王爵,來到這種充斥著罪惡和邪惡的監獄裡,專程見一個十惡不赦的囚犯。沈酒無法想象愛迪萊德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
愛迪萊德本身就具有專製和神秘的氣質,現在更是愈發的陰晴不定,讓沈酒難以捉摸,對他的感情變得十分複雜。
這時,警報器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