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酒需要一個更大的空間來安置二階森。
她盯上了約翰森博士的“老巢”,她讓琦琦帶她找到了約翰森博士的“老巢”。
那是約翰森博士以前打算為了給自己安度晚年準備的一個農莊,那片農莊周圍種滿了無數畝橄欖樹,一棟淺褐色土泥結構的房子被包圍在其中。
房子前有一棵蘋果樹,掛滿了青紅相間的蘋果。
沈酒站在這棵蘋果樹下,拉開地窖的門,將二階森囚禁在了這裡,不過是給他換了另一個牢坐,直到他可能合作為止。
“你們把我從摩薩塔監獄裡帶出來,就是為了把我關在這裡?”
二階森看著這個比自己在摩薩塔監獄裡的牢房大很多的地窖,還有一扇連接地麵的窗戶,隻不過被綠色的藤蔓給遮住了外麵的陽光。
如果把那些藤蔓撥開的話,就能看到外麵大片大片的橄欖樹,綠色,這是他在摩薩塔監獄裡根本不會看見的顏色。
生機,綠色代表了生機。
還有這金色的陽光,多麼的可貴,二階森望著遠方的餘暉,激動地熱淚盈眶,雲霞染紅了整片天空,很快就要夜幕降臨了。
黑夜。
他見到了真正的黑夜。
二階森身子一軟,癱倒地跪在地窖門口地階梯上,虔誠地如同一位教徒,額頭磕地,向著餘暉漸收、太陽落下的方向,久久注視,凝望著。
“夕陽很好看吧?我回到地麵的第一天,也對著太陽發了很久的呆。”
沈酒倚靠在地窖門口的牆邊,看了一眼跪在下麵一級台階上的二階森,淚水打濕了他的眼睛。
她看到二階森重回人間的反應,令她想起了自己回來的那一天,曬到了久違的陽光,她在自己的秘密安全屋裡睡了有史以來最安穩的一覺。
人跟人之間的命運,往往無法預料。
除了掌控自己的人生,其他的事情,似乎上天都有他的安排,遇見誰,與誰結怨,或者愛上誰,都是沒辦法預料的。
正是因為這種“不可預測性”,人的自由意誌才顯得尤為珍貴,被命運牽著繩走,還是為了自由而戰,這取決於一個人能夠意識到自己對自我命運的掌控。
“你到底是誰?”二階森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沈酒轉身,他擦了擦眼淚,對著她夕陽中的背影問道。
沈酒轉過身去,趣味盎然地挑起眉頭,反問他“你覺得我是誰?”
二階森想了想,從樹林間穿透過來的最後一抹餘暉十分的耀眼,幾乎要刺傷他的眼睛。
背對著金黃色餘暉的沈酒,在二階森朦朧的視線裡,仿佛披上了一層神性的光芒,他直覺這個女人的身份很不簡單。
二階森用手遮住眼睛,一邊說道“愛迪萊德王爵把我交給你,你是他的下屬,為他辦事的人。你們的目的是想獲取我的研究。”
“你隻說對了一半。”沈酒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你是我從愛迪萊德那裡換過來的,所以,現在你的命歸屬於我。我的確是想要你的研究,來調查一件事情的真相。這件事情的真相對我很重要。”
二階森從她的眼神裡悟出了她的目的性比愛迪萊德要強烈,正如她所說,她對自己所說的事情真相迫切地渴望著,二階森不知道如何是好,在被帝國“拋棄”了二十幾年後,他成為一件重大事情的關鍵。
“是什麼樣的事情需要王爵親自出馬,把我從摩薩塔監獄裡撈出來?他這麼做,很明顯是違反了星際聯邦的規定。”二階森補充了一句,說道“雖然我知道王爵的權力很大。”
沈酒看著他就地坐了下來。
二階森不顧地上的塵土,他長長的灰白頭發和胡須落在地上,這個從監獄裡走出來的“野人”,正在消化著恍如隔世的感覺。
而且,他有意識主動跟她對話,沈酒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希望能夠說服他,無論用什麼辦法,她都要嘗試嘗試。
哪怕是剖開自己深處的傷痛,毫無尊嚴地撕開那些傷口,展現在這個陌生人的麵前。
沈酒靠在身後的樹乾上,兩人頭頂晚霞漫天的天空正在失去那些五彩斑斕的顏色,“你說過107法案嗎?”
二階森在摩薩塔監獄裡的時候,會在固定的時間裡通過收看監獄裡的新聞報道,從而了解外麵的世界正在發生什麼事情。
他坐牢的前十幾年,正處於星際大混亂時期,戰爭不斷,星球與星球之間的掠奪與侵占頻繁發生,和平是可望不可即的寶貴名詞。
他所從事的大腦神經研究,一開始也是為了戰爭的目的。在戰爭時期,間諜活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其中之一就是搜集情報。而他的研究主攻的“情報”是要從敵人的大腦裡獲取。
當他被埃克斯星球帝國的君主授予這項重大的任務時,年輕有為的二階森充滿了鬥誌,野心勃勃,他以為自己將來闖出一番豐功偉業出來,他可以阻止人類的戰爭,將寶貴的和平帶回到這片戰痕累累的銀河係。
可是他想的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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