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碰上他,她就變得不是自己。
沈酒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握緊,強壓下那股令她渾身不自在的念頭,她不能再讓愛迪萊德輕易地擺布她的情緒。
她要讓這個男人在她的意義裡彆無特殊。
過了一會兒,愛迪萊德腦袋裡那陣不適稍稍有所緩減,他披上睡袍,走下床,赤著腳踩在價值不菲的名貴地毯上,拎起銀器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
冰涼的液體流入微微灼痛的喉嚨,給身體帶來了一絲清涼感。
他不知道沈酒有沒有留意到,她肯定不會留意這種細節,他的嗓音有些低沉嘶啞,從摩薩塔監獄回來後,他感染上了一種引發流感的病毒。
那裡的確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極晝極寒,空氣不純,愛迪萊德又是養尊處優的王爵,很少踏足那些條件惡劣的環境。
愛迪萊德握著手中的銀杯,慢慢轉身,往後斜靠在放置花瓶和銀器的複古立櫃上,抬起慵懶的眸子看向沈酒,“你來找我,應該不是想我才來的吧?”
他略帶委屈的語氣就像失寵的情人在撒嬌似的。
看吧,這才是他。沈酒動了動嘴皮子“傑克和戴麗娜怎麼會在你這裡,你想在他們身上打什麼主意?”
愛迪萊德薄唇貼在銀杯的邊緣,飲了一小口水,嘴裡淡的發苦,“放心吧。與你無關,不是衝著你去的。”
沈酒被他這句話噎住了。
她苦笑了下,覺得自己的行為的確有些愚蠢,顯得自己好像很多管閒事,又多麼的自作多情一樣。戴麗娜和傑克有他們的自由,知道他們沒出事就應該走的,自己為什麼還要找愛迪萊德當麵質問。
她來古堡的時候,看到傑克和伊莉雅在另一間房裡看書,傑克對這裡豐富的藏書感到異常的興奮,而伊莉雅正在給他耐心地介紹那些藏書的來曆和價值。
戴麗娜則在茶幾邊,穿著她鐘愛的漂亮裙子,捧著紅茶看著兩個孩子。
一切都很和諧美好。
傑克和戴麗娜不是“被迫”出現在這裡的,這對母子很安全,也很放鬆。
沈酒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其他人可以很快地適應新環境,並安心地融入進去,而自己無論在哪裡都是那麼的格格不入,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歸屬感,她不屬於任何地方,在任何人身邊都無法感覺到由衷的踏實。
有時候,她很羨慕能夠那些隨時隨地能夠安定下來的人。
她注定無法停下來,注定要永遠漂泊。
在她轉身離開之時,愛迪萊德叫住了她“沈酒。”
他的聲音有一絲的虛弱,帶著無奈的祈求意味。
愛迪萊德從身後拉住了她,慢慢地從後麵抱住她,他把自己的大部分身體都依靠在她身上,好像要隨時倒下去一樣。
他依戀她身上的體溫,感覺自己要被凍壞了,在貼上她的身體時,才覺得好受一些,從灼痛的喉嚨裡溢出表達舒適的低吟。
愛迪萊德用冰冷的嘴唇蹭蹭沈酒軟綿綿的耳朵,感覺到了與自己身上不一樣的滾燙,要燙化他的唇一樣,融化他孤單冰冷的身心。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在她身側牢牢圈住,將她整個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嗓音沙啞虛弱“我很累。等我恢複好後再跟你解釋清楚好嗎?”
沈酒這才意識到,愛迪萊德似乎生病了。
他的身體很冷,觸碰到她時,身上簡直就像貼著一塊巨大的冰塊,冷的她身體一僵。她把他的雙臂掰開,從他冷冰冰的懷抱裡逃離時,失去了支撐的愛迪萊德,眼看著就要滑到地上。
沈酒托住了他的身體,把他扶回到了床裡。
愛迪萊德病懨懨地躺在床上,半合著眼,垂下的眼睫投下一片幽暗的陰影,長長的銀發散亂地鋪在枕間,更襯得他那張高傲自負的臉龐憔悴不少,沈酒更肯定他真的病了,彎下腰,捏著他的下巴,左右翻來翻去。
他毫無反應,脖子軟綿綿地任由她捉弄。
沈酒沒有捉弄病人的惡趣味,轉身就要悄悄離開,手腕被床上的人捉住了,他一個病人抵不過她的力氣,緊抓著她的手指指尖都發白了。
“留下來,陪陪我。”
沈酒掙了掙手臂,皺著眉“苦肉計對我沒用,你又不是沒用過。”
話音未落,床上的男人突然痛苦地坐了起來,從嘴裡吐出一口黑色液體,噴濺在了沈酒的臉上。
沈酒一臉受驚地摸了摸臉上黏糊糊的東西,低頭看了下手,黑色的液體裡好像有一條條細小的蟲子在蠕動。
這些蟲子都是從愛迪萊德的身體裡吐出來的。
“愛迪萊德!”
沈酒這下真正的慌了,她試圖喊醒倒回床裡的愛迪萊德,可是他已經暈了過去,身體變得更冷,像一具冰冷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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