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酒拿著切水果的刀具,走到床邊,表情嚴峻地看著愛迪萊德,鋒利的刀刃到了她手裡,就是最厲害的殺人武器。
“你相信我嗎?”她語氣很輕地問他。
愛迪萊德再次笑了,但這次很勉強,“過去無數次你忠誠地守護我,我沒有理由不相信你。但是現在,親愛的,你先告訴我,你想做什麼?”
“以你目前的情況,那些蟲子很快會奪走你的身體。我要為伊莉雅保住你的命,所以,你最好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很嚴重。”
沈酒警告他,他能不能彆自以為是地笑了,其他人都在為他擔憂,而他自己卻滿不在乎,到底是自負過了頭,還是輕鬆地接受了結局?
“我不想死。我死了,很多人會因我而死。當然,也會有很多人開心地睡不著覺。”愛迪萊德淡淡的目光欣賞著麵前這具自己愛撫過無數遍的胴體,他本打算抱住她,但是被沈酒攔住了。
下一秒,沈酒把他推倒在床上,跨坐在了他上麵。
愛迪萊德躺在自己的銀發上,被身上的沈酒壓得無法動彈,雖然他很喜歡沈酒此時囂張的姿勢,但是她眼神中傳達出來的嚴肅,隱隱令他感到不安。
“我體內有些東西可以治愈傷口,我想試試看能不能傳到你身體裡去。”
“什麼東西?”
由於深夜的關係,房間裡的燈光顯得昏暗不明,床頭牆上的那一盞流瀉著淡淡銀光的水晶燈,灑在床帷之上,透過布料中的縫隙,組成一片星辰般的浮雲。
沈酒在自己的左手掌心上滑下了一道很深的傷口,她緊咬著下唇,忍著傷口處傳來的疼痛,額頭上滲透出來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第一滴鮮血墜落在愛迪萊德胸口上時,他渾身一震,如同被這滴鮮血劇烈地燙傷了一般,彈坐起來,握住沈酒的手腕“你做了什麼?”
他眼裡的痛楚,比沈酒的鮮血,還要赤紅。
愛迪萊德被黑冰蠕蟲吞噬傷害的身體,被沈酒越流越多的鮮血一點點地弄臟了,他就像沐浴在愛人的鮮血裡,身體被她溫熱,心臟卻要徹底停住。
沈酒按住他的胸口,示意他冷靜“彆動。你先看著。”
愛迪萊德盯著沈酒掌心中被劃開的鮮紅色的血肉,他怎麼可能冷靜得了,他認為沈酒就是個瘋子,不聽話的小瘋子,沒有人能管管她嗎?
哦,以前他可以掌控得了她。
現在他的權威已經不管用了,這個小瘋子越來越失控了。
“看到了嗎?”
就在他的擔憂和憤怒處在失控的臨界點時,沈酒出聲提醒他,把自己受傷的手掌往他胸口湊近過去。
此時,床帷裡,傳出了詭譎的紅光,將兩人頭頂浮雲般的星辰染紅了。
潛藏在沈酒身體裡的暗太物質開始聚集到傷口處,它們散發著紅光,慢慢修複她手掌心裡那道嚴重的傷口。
暗太物質被召喚出來了。
隻要是她的身體受到了傷害,或者生命處於危急時刻,就像上次在摩薩塔監獄裡那次,她體內潛藏的暗太物質就會呈現出來,幫她修複傷口,甚至是,爆發出她自己也意識不到的巨大力量,保護她安然無恙地活下來。
“這是什麼東西?”
愛迪萊德不可置信眼前發生的事情,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驚訝到失聲的程度。
他小心翼翼地捧住沈酒受傷的左手,她的手上還有沒有乾掉的血液,可是已經不再流出新的血液了。
那條明明很深的幾乎要把她的手掌一劈為二的傷口,竟然愈合了,看不出一絲傷口的痕跡,連手心的紋路都和沒受傷前一模一樣。
“上次我在阮寧安的實驗室裡被這種東西入侵了身體。它們一直在我體內,平時我感覺不到它們,隻在我身體出現問題時,它們會出現。阮寧安稱這種東西叫暗太物質,她的所有實驗對象都失敗了,無法承受暗太物質的輻射。”
愛迪萊德想起了實驗室裡沈酒被記錄下來的那段實驗視頻,裡麵也出現了詭異的紅光,原來那些不明物質轉移到了她的身體裡。
他心裡狠狠一揪,抬起眼,對上沈酒的視線“我看過你在實驗室裡的那段視頻。埃爾伍德也見過。”
沈酒掀了掀眉,猜到是李·莫瑞思的傑作,隻有他能拿到阮寧安實驗室裡的實驗數據,“他和阮寧安在538星球上進行的非法研究對莫瑞思家族不會構成巨大的威脅,有必要暴露自己的野心,拿我向埃爾伍德邀功嗎?”
李·莫瑞思連她的克隆人都想綁架拿去做研究,對她本人的存在竟然不是藏著掖著,而是直接對埃爾伍德公布了真相,害她被曝光。
這是他對埃爾伍德的忠心呢,還是他耍的另一個計謀?
愛迪萊德輕柔撫摸著沈酒的那隻手,為剛才可怕的一幕仍心有餘悸,一邊淡淡說道“他想借由你還活著的秘密,讓埃爾伍德對我產生懷疑。而且,他成功了。”
後麵那句話,他輕飄飄的語氣裡,夾雜著些許輕描淡寫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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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立即提醒了沈酒“凱特王後因為自己懷孕了就對你投毒,這說不過去,就算是你活著,她孩子的繼承權也排在你之前。你對她下手,我還覺得情有可原。難道她想先下手為強?”
說到後麵,她懷著開玩笑的心情,自己卻笑不出來,凱特王後懷孕,伊莉雅就多了一個繼承王位的競爭者。
這對沈酒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
愛迪萊德眸光落在她沉思的麵龐上“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沈酒說。
愛迪萊德沒有戳穿她的想法,隻是輕輕提醒她“不要亂來。”
這話一聽,沈酒立馬不高興了“什麼叫不要亂來?愛迪萊德,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仁慈了,人家都對你下死手了,你還考慮他們的安危。你就算不在乎你自己,也要想想伊莉雅,他們敢對你動手,對伊莉雅就能放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