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懷疑二叔是在趕我走。”
長沙距離杭州八百多公裡,吳斜的臉上戴著精致的人皮麵具,正在跟齊蘇抱怨吳貳白的不道德行為。
吳斜有合法理由懷疑他二叔是在蓄意報複他,不然怎麼突然安排了這樣的任務,還非得要求扮演他三叔,這一路上吳斜極其不自在,幾次想摘掉這麵具。
想象一下這是正宗人皮做的,吳斜內心就有股說不上來的驚悚,然而每次隻要一有這想法就被張海客和黑瞎子聯手鎮壓了。
“三爺你是得多動症了嗎?”黑瞎子坐沒坐相,神情有些意味不明。
”滾蛋,你明知道我不是三叔。”
吳斜咬牙切齒的衝著黑瞎子低吼,而後倏地出手,按著黑瞎子的胳膊,試圖將這人給掐死。
“都是你和張海客出的餿主意,為什麼要我扮演三叔。”
吳斜心氣不順,本來可以正常來長沙的,臨走前,黑瞎子這混蛋不知抽了什麼風,提出要他扮演吳三醒的主意,吳貳白或許是有他自己的考慮,竟然答應了這離譜的意見。
“長沙那邊勢力不明,老九門的地盤幾乎全在那,你孤身前往肯定會引起各方注意,本來吳三醒的失蹤就鬨得沸沸揚揚,你再過去豈不是坐實了這個謠言。”
麵對吳斜近乎淩遲似的凶狠眼神,黑瞎子歪著頭慢悠悠的解釋,隻是語氣有些怪。
劉喪微微低著頭,不敢去看吳斜,他怕會笑出來,虧黑瞎子想得出來,讓吳斜假扮吳三醒。
吳斜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扭頭看向張海客,此刻張海客成了吳斜的模樣。
不對,張海客本就有幾分酷似吳斜,他不過是撕去了人皮麵具。
張海客學過縮骨功,想模仿吳斜身高體重不是問題,張海客頂著和吳斜一模一樣的臉,笑的卻非常張揚,吳斜內心很彆扭。
就好像一個生活了十幾年的獨生子,忽然冒出來個長相酷似的陌生人,那種驚駭足以顛覆一切,吳斜猶記得張海客撕掉人皮麵具那一刻心底升起的滔天駭浪。
若不是礙於吳貳白在場,吳斜幾乎想衝到吳壹窮單位裡質問他年輕時是否犯過錯誤。
“三叔你為何這樣看著我,可是侄子我做錯了什麼。”
張海客發現吳斜難以言喻的目光,頑皮一笑,捏著嗓子表情自然的學著吳斜的口吻。
齊蘇驚嚇過度,險些將嘴裡空姐剛沏好的茶水全給噴了出去,張海言也是差點將二哈給扔出去,“張海客你特麼給我正經點。”
吳斜絕望的閉上眼睛,這還要他如何坦然麵對自己,吳斜看著張海客,心緒很難平靜。
他和張海客就像鏡子的對立麵,一張臉達到了幾乎百分之八十的相似程度,然而言行舉止卻差了十萬八千裡,吳斜緊緊的攥著手心,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張海客你不要學我說話。”
張海客好像得了趣,沉迷在角色扮演的樂趣中,語氣誠懇的說著,“三叔,我要是做錯了什麼一定改,不要討厭我。”
齊蘇身子顫動的更厲害了,白嫩的臉頰上全是憋出來的紅暈,其他幾個人也都臉上帶著笑,張海言徹底無語,這家夥是玩上癮了吧。
正在添茶倒水的空姐十分怪異,這對叔侄的相處模式也太奇怪了,叔叔不像叔叔,侄子不像侄子,與其說是親戚,倒不如說類似仇敵居多。
不過空姐也見多了有錢人的八卦,很快鎮定下來,倒完茶水按慣例說了幾句飛行注意事項後就邁著輕盈的步伐出去了。
……
飛機幾個小時後抵達長沙,吳斜看著時間似乎還早,便帶幾人直奔吳三醒的盤口,也就是明麵上的一所茶樓裡。
在古代茶樓是收集情報的場所,而在當代,喝茶成了一種時尚和養身的體驗,實際上三教九流,每個行業幾乎或多或少都有吳家的投資。
他們到達的時間不算晚,茶樓裡沒多少客人,全是長沙盤口比較有點勢力的頭頭,這會吵鬨的很。
一看到吳斜,潘子立刻停止了交流,激動萬分的迎了上來,潘子不好意思的揉揉頭,他沒能完成吳三醒的交代,“三爺我對不起你。”
“咳……”麵對誠懇的潘子,吳斜略感亞曆山大,不太自在的咳嗽了一聲,張海客好以整暇的看著他,像是在看他如何發揮演技般。
齊蘇瞄了一眼這些人,有幾個很值得特彆留意,一個穿著膠黃色t恤的大個子看著神似菜市場殺魚的小販。
一個是身材肥胖的中年婦女,穿得倒是非常體麵。
還有是一個少婦模樣的姑娘,看麵容有三十多了,紮著馬尾,顯得很乾練,但看著吳斜的眼神不清白。
齊蘇嘴角帶著揶揄的笑容,張啟靈無聲的站在他左側,一如既往的安靜,而劉喪像個護衛般站在齊蘇的右側。
張海言抱著二哈,全心都在擼狗上麵,絲毫沒有分神看麵前的場景,好像二哈就是他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