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進村子,沒有多久,就有聽到動靜的村民尋了聲音過來,這些村民也是一副少數民族服飾的裝扮,臉上畫著五顏六色的重彩,由於五官被五彩的油墨遮擋住,一時倒是看不清他們的模樣。
齊蘇看了幾眼,就很有禮貌的移開了探究的目光。
領頭的年輕男人五感敏銳,若有所思的向著齊蘇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在看到齊蘇的麵容明顯微愣了一下。
注意到該男子的視線,齊蘇抬起眸子,緩緩露出一個友好的表情,年輕男人很快就回過了神,操著彆扭生硬的漢語問,“你們這些外地人來我們遮龍山做什麼?”
王胖子沒做聲,但他眼神尖,沒錯過對方眼中悄然而過的驚豔,瞥了眼邊上的吳斜,王胖子輕聲嘀咕,“齊小爺的魅力也太強了,天真一個人怕是把握不住。”
“……”剛好聽了個正著的齊蘇,表情有些許無奈,他不明白為什麼再正常不過的一個禮節動作,王胖子究竟從哪看出對方看上他的,說唄,誰的流言蜚語編排的過王胖子。
阿寧甩了一下高挑的馬尾,半開著玩笑道,“齊小爺用你的魅力迷死他。”
齊蘇忍不住白了她眼,“彆跟著起哄。”
這時齊蘇的肩頭忽然伸來隻緊實有力的胳膊,醇厚低啞的嗓音隨後響起,“小蘇你有感覺沒,這幾個村民對我們的敵意有點不對勁。”
齊蘇的耳朵微微顫抖了下,眼中閃爍著惱火的神色,黑瞎子離的極近,一張口熱氣全噴他耳蝸裡了,這混蛋一定是故意的,不過現在不是生氣的好時機,齊蘇打量了幾眼村民,覺得黑瞎子的觀察很仔細,這些人的情緒是太激烈了點。
男子見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答複,臉上的表情有些許慍色,他旁邊的村民蠢蠢欲動,似乎隻要男子一聲令下,隨時就撲過來的架勢。
氣氛漸漸變的凝滯。
張海言眯了眯眸子,心中有了計較,謹慎的往邊上走了幾步,白皙的手指輕輕一抖,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就在他指尖若隱若現。
“你們想做什麼?”張海言將齊蘇隱隱護在自己的羽翼範圍之內,眸子微斂,笑意吟吟的抬起了頭。
齊蘇在張海言的後麵輕歎了口氣,明白這時候得他出場了。
他把張海言拉到了一邊,心中默念了幾遍演員的自我修養。
“你們好,”齊蘇清了清嗓子,端著肅然的麵容,開始他即興發揮表演,“我們是京城來的扶貧攻堅小隊,京裡聽說當地的村民生活水平一直上不去,十分的憂心忡忡,就派我們幾個來這考場一下,看看有什麼適合當地發展的路線,我們都是國人,不能讓祖國的民眾刻苦守著邊境,流血又流淚,還一直窮困下去。”
齊蘇一番話講述的很是正義淩然,撒起慌麵不改色,呼吸都沒亂過一下,演技自然,仿佛經過無數次的錘煉。
張海言神色有些許糾結,他似是才認識齊蘇,琉璃般明亮的眸子被驚訝和錯愕占滿,目光緊隨著齊蘇的一舉一動,可雙目顯然失了神。
“形勢所迫,一切都是形勢所迫。”齊蘇注意到張海言失態,輕咳了下壓抑著嗓音解釋。
與張海言的反應相比,張海客就淡定生動多了,他單手撐著下顎,喃喃自語,“不愧是我追隨的小族長,這隨機應變的機智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小族長威武。”一旁的劉喪跟著喊了聲,之後就沒動靜了。
一時間,齊蘇不知道張海客和劉喪是在誇他還是損他,不過這策略顯然有效。
齊蘇的話說完沒多久,男人身後幾個同齡的村民就放下了眼神中的抵觸情緒,沉默著看向了領頭的男子。
男人的神情終於露出了動容,在山裡麵,生活的確很不方便,人都是向往美好生活的。
他不敢去賭齊蘇話中的真假,民意滔天,他要是一意孤行,破壞了山民改變命運的希望,把這些人惹惱,哪怕他在當地有很大的權利,憤怒的民眾還是會生撕了他。
年輕男人思索間,就明白了眼下的局麵已經不利於他,目光驚疑不定的掃視著幾人。
倒是身旁的吳斜都快聽傻了,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即便他知道齊蘇的口才好,但這小詞整的實在太高大上了。
他們的身份隨著齊蘇的定義,轉眼就從見不得光的盜墓賊變成改善民生艱難,為國為民的特派專家了。
王胖子伸出胳膊輕拍著吳斜的肩頭,滿臉古怪道,“跟著齊小爺混,永遠不缺大開眼界的機會。”
吳斜沒吭聲,但心中在虔誠地為以前被齊蘇忽悠過的人祈禱。
齊蘇瞥到吳斜欲言又止,安撫的衝他笑笑,神態相當輕鬆愜意。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何況他有的是錢,即使是破綻百出,砸個幾億下去,投資一下當地經濟產業,假的也能變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