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臉上帶著冰冷的笑容,一副前來捉奸的正宮做派,他站在離張啟靈不遠的地方,臉上的表情很淡,周身的氣壓卻在一點點的下降。
儘管黑瞎子知道黑發青年相貌出眾,非常的受人歡迎,但是親眼看到自家小孩被昔日老友摟在懷裡親吻的時候,內心還是有點難受。
眼下的氣氛逐漸凝滯,劉喪察覺到了不妥,神情戒備,緊握著雙拳,他打算一會打起來,立刻拯救出他可憐的小族長。
齊蘇不敢抬頭,甚至都不知道劉喪的心理活動,他放緩了呼吸頻率。
黑瞎子的視線如有實質,盯的他頗為忐忑,眼前這氣氛簡直分分鐘變成修羅場的節奏。
齊蘇經曆過幾次修羅場,深知其害,乾脆學起了鴕鳥,將頭往張啟靈胸前一埋,雙目緊閉,恨不得時光倒流。
美色果然害人不淺。
理智重新占據大腦,齊蘇抿了抿嘴,眼神有些許呆滯,他一定是假酒喝多了,不然怎麼會去吻一個男人。
鴕鳥齊把臉埋的更深了,試圖逃避這可怕的現實,出於緊張,手指把張啟靈的衣角揪的皺成了一團。
雪白的頸子殘存著淡粉色的痕跡,狹長瀲灩的桃花眼充盈著濕潤朦朧的水汽,稍稍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黑瞎子的目光在齊蘇蹂躪過度的紅唇上流連了許久,他有幸嘗過這滋味,自然明白有多美好。
壓抑著不爽的心情,黑瞎子揚起線條流暢的下顎,緩緩伸出雙手,表情似笑非笑,“該把他還給我了,啞巴,你不會想要獨占吧。”
齊蘇尷尬的蜷縮起了腳指頭,隨即一陣惱火湧上心頭,他又不是物品。
他忍不住扭頭瞪了眼黑瞎子,“你閉嘴。”
現場還有一個劉喪,齊蘇實在沒勇氣當眾討論這麼破廉恥的話題,等到臉上的紅暈稍微褪散,齊蘇輕輕推了推張啟靈的胸膛,喊了聲,“小哥。”
張啟靈微微頷首,順水推舟的鬆開鉗製著齊蘇的胳膊,但眸子低垂,黑沉深邃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始終不肯離去。
齊蘇有些不自在,感覺臉上又要紅了,又好似做賊心虛,他僵硬的挪開了視線,不敢對上那雙眸子。
今晚的事態進展實在出乎預料,即便是齊蘇,也決然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齊蘇歎著氣,濃密的睫毛把眼中的情緒儘數遮掩,臉上卻流露著淡淡的愁容,出了這檔事歸根結底還得怪他,賴不到張啟靈頭上。
內心糾結了一會,齊蘇的手腕就被黑瞎子攥住了,那隻手的勁兒用的很大,像是要把人給捏碎似的。
黑瞎子體型高大,身材健碩,光是站在那就有很強的壓迫感,齊蘇的眉頭輕擰,下意識的掙紮了一下,反被握的更緊了。
左右形勢再差也沒眼下糟糕,齊蘇索性放棄了自救,他隻希望黑瞎子不要做過分的舉動。
“啞巴你動作倒是快。”黑瞎子視線直逼張啟靈,聲音微凝。
張啟靈側頭,目光深沉,視線平靜的看向他兩十指緊扣的地方,輕聲道,“他本來就不屬於你。”
黑瞎子笑了,不過是皮笑肉不笑,“論起認識的時間,我比你長。”
張啟靈眨動著眼睛,一語未發,隨後扭過了頭去,黑瞎子不由氣結。
這悶騷的死啞巴,肯定又在心裡偷偷罵他了。
張啟靈沒去管黑瞎子,他緩慢抬起胳膊,兩根修長的發丘指在齊蘇發間輕動,耐心的撫平整被他弄亂的頭發。
半響,張啟靈停止了這一親昵的動作,眸光趨於柔和,“回去吧,吳斜他們該等急了。”
齊蘇跟著笑了一下,“好。”
原本的張啟靈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明,周身淡然,仿佛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經過他和吳斜的不斷渲染,現在的性格更接近普通人,喜怒哀樂十分明顯,這樣就挺好的。
神明太過孤獨,張啟靈曾經的經曆本就充滿了苦難,齊蘇更願意他能平安喜樂的度過每一天。
張啟靈伸手觸摸了下齊蘇笑容綻放的嘴角,明明是很平常的笑,落在齊蘇的臉上就顯得非常豔麗,一笑起來特彆的瀲灩風情。
“很好看,”張啟靈嘴唇微動,低聲輕語,“以後你多笑笑。”
齊蘇一愣,許久才明白張啟靈說的是他,表情有些無奈,向來冷漠的人說起情話實在令人招架不住。
“小哥,如果不是我能看穿易容,都懷疑能你是否被掉包了。”劉喪簡直看傻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甚至還用手揉了揉眼睛,確認一下是不是出了幻覺。
甜言蜜語張口就來,都不經過打草稿的,這還是他認識的張啟靈?
黑瞎子沒個正形的歪著腦袋,懶洋洋接過了話茬,趁機調侃道,“他那叫老房子著火,一發不可收拾。”
一百多年沒談過戀愛,一遇上合適的人,就如乾柴碰到了烈火,簡直沒眼看了。
劉喪神情古怪的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