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就屬貔貅的,他這個人仿佛窮鬼投胎,向來隻進不出,哪怕是債主當麵要債,依然有著無數詭辯的理由。
理不直氣也壯。
結局自然不出所料,齊蘇沒成功要回那張卡,齊蘇倒是沒有過多在意。
上回點天燈他在新悅飯店就給吳斜花了幾十億,對於見過大世麵的富豪來說,區區一張金卡,完全是小場麵。
“瞎瞎我又賺到錢了。”黑瞎子的嘴咧開很深的弧度,興高采烈的把卡片小心翼翼的放到風衣內襯貼身保管好。
黎簇見他一副財迷的做派,忍不住想懟幾句,“至於嘛,黑叔叔你也身價不菲了吧,還是這麼小氣吧啦的。”
黑瞎子嘴上哼著小調,直接把黎簇的譏諷當成了過堂風,振振有詞的辯解道,“你這個小屁孩懂個球,你知道銀行存款要達到多少才發金卡,起碼得存百萬以上。”
此話一出,黎簇眼神都變了,他咬咬牙,一個滑跪便跪在了齊蘇跟前。
此刻在黎簇的眼中,齊蘇仿佛全身都在發金光。
黎簇緊緊抱著齊蘇的大腿,微微抬起頭,明明是個十來歲大的孩子,表情卻顯得很是諂媚。
“大佬,您還收小弟不,看看我,小的可鹽可甜,會賣萌,能撒嬌,不求一絲真情,隻要無儘的財富。”
齊蘇伸手撫額,一時不知該說點什麼合適,這總共過去多久。
黎簇竟然也開始墮落的向錢看齊了,這無比絲滑的跪倒姿勢,張嘴閉口的全是金錢。
很好,這很現實。
少年聰明,少走了幾十年彎路。
齊蘇似笑非笑,用眼神微微示意了一下,黎簇立刻領悟,戀戀不舍的鬆開了緊抱著的金大腿。
這邊吵吵鬨鬨的,那廂老板娘在幾人莫名的目光注視下也酣暢淋漓的演完了母子情深的戲碼。
隨後她進入了正題,挑挑選選的,老板娘看中了年紀最小的黎簇。
黎簇滿臉的青澀,眼神清澈又透著愚蠢,一看就涉世未深。
這樣的孩子比較好忽悠,於是老板娘開始聲情並茂的忽悠了,“客人帶著孩子是來我們這遊玩的?”
她的問題透著不經意,就像是在偶然間問起的。
張海客單手托著腮,就跟察覺不到老板娘探究的眼神,頂著一張五官亂飛的醜臉表情無辜道,“對啊,我們聽說沙漠裡挺好玩的,就帶孩子過來見見世麵。”
老板娘被張海客此刻的相貌駭了一跳,但很快反應了過來,臉上帶著歉疚的神情,不動聲色地輕輕吸口氣,低垂著頭,根本不敢抬眸看。
不是自誇。
她活到這歲數,閱人算無數了,但相貌能抽象成張海客這模樣的,也是稀世罕見,一言難儘…
阿寧在旁邊不忍直視,這一刻,思維難得和老板娘保持著高度同步,也認為張海客指定有大病。
誰家的易容老是整些奇奇怪怪的扮相,沒點大毛病真做不出來。
張家人不是一般的顛。
老板娘低垂著眸子,眼神泛著刺骨的冷意,張海客似有所覺,斂了些漫不經心的神色,指尖輕柔的摩挲著手邊滾燙的茶杯,眸光意味深長的看向她,“老板娘似乎不是普通人啊。”
這是一把高端局。
吳斜換了一下僵硬的坐姿,十分認真的盯著兩人。
老狐狸和老狐狸之間的對抗,但凡學到一星半點的精髓,奶奶就不愁著他腦子不好使了。
“客人哪的話,”老板娘神情未變,“我就一個普通的民婦,還帶著個傻孩子,真要有本事早跑去大城市裡混了。”
張海客唇角勾起細小的彎度,顯得有幾分玩味,“難道不是留在這裡可以更好的保護古潼京的秘密嗎?”
老板娘聽到這頓時為之色變,臉上再也沒有了從容應對,而是驚駭的看著張海客,全身不受控製的微微發抖。
“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