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言發現齊蘇的思維有時候挺活泛的,天馬行空的讓人抓不住。
齊蘇也覺得他這番話很無厘頭,打著哈哈就過去了,張海客嗓音不急不緩,談話還在繼續。
“這種蛇好像叫銜尾蛇,通常意味著死亡,不過我想這城主比較貪生,應該不會把象征著不祥的東西埋在地宮,所以銜尾蛇還有另外一層含義,就是永生。”
吳斜眸光閃爍,眼中透著濃濃的厭惡,他這一路走來,碰到太多為長生而失去自我的瘋子。
魯殤王,鐵麵生,萬奴王,西王母,周穆王,汪藏海…提起來無一不是不是驚才絕豔,智謀過人。
結果因為虛無縹緲的長生,幾乎都近乎瘋魔,生前再厲害又如何,死後依然抵不過黃土一捧。
張海言無聲的摩挲著細長的手指,他沒吳斜想得多,目光一直在關注齊蘇,感覺此時的齊蘇很活潑,和周身稍顯冷淡的氣場十分不相符。
很矛盾也很吸引人,尤其是配上那張生人勿近的臉,明明表情冷漠,仿佛曼陀羅一樣,完美無瑕的麵容蘊藏著致命的危險。
張海言舔了下嘴唇,忽然察覺到喉嚨有些乾涸。
吳斜瞥到張海言的表情,視線滴溜溜一轉,同為男人,吳斜哪不清楚張海言的小心思,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徑直走到齊蘇身邊,借用身形直接擋住了窺視的目光。
黑瞎子也瞥了張海言一眼,伸手指了指他,“小同誌,眼神老實點,不要亂瞟。”
張海言瞬間沒了亂七八糟的小心思,隻剩下膩歪,看到黑瞎子那張欠揍的臉,張海言就有種想揍一頓的想法。
黑瞎子鬨騰的動靜不算小,張海客的臉上也漸漸出現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之前張海言還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嘲諷他定力不足,結果他本人轉眼就步了後塵,這定力也好不到哪去。
張海言一語未發,眼神如刀,冰冷的視線瞥向張海客,大有淩遲對方的念頭。
劉喪冷冷的看著眼前的情景,保持著絕對淡然的吃瓜心情。
儘管鬥吧,最好這幾個男人都參與進來,狗咬狗相互咬死。
阿寧同樣興奮的磕著瓜子,每次這幾人明爭暗鬥,她是最開心快樂的。
齊蘇伸手撫額,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高冷範兒,有過幾次翻車經驗的他明知的選擇了遁走。
這就是分配不均的壞處了。
蘇難覺得一雙眼睛快要被閃瞎了,這幾個不講公德的混蛋,單身狗也需要人權。
還有他們到底是來郊遊,還是倒鬥的,一個個忒不上心了,蘇難深吸了一口氣,叉著腰催道,“你們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齊蘇嘖嘖了兩聲,他愈發覺得蘇難身上有幾分阿寧的影子了,就連這個催人的小調都差不多的相似。
阿寧的麵上也有些古怪,看著這似曾相識的場景,捅捅吳斜,小聲道,“賭上三毛錢,這位汪小姐很快就給你家那個打長工了。”
吳斜伸出皙白的手指揉揉額頭,難掩唇邊的笑意。
齊蘇這看到人才就想挖到自家地裡的思想十分的不錯,蘇難的能力越是強,吳斜就越支持。
現在的社會實在太卷了,有人能分擔一下工作量也好,反正累死誰都不能累到齊蘇。
自家的寶貝自己心疼。
蘇難忽然沒來由的渾身一冷,清醒的意識仿佛被某種大宇宙的惡意支配,不受控製的愣是打了個寒顫。
“難姐,你著涼了?”一個傭兵很有眼色的湊上來頗為關切的問。
蘇難捏了下濕潤的鼻尖,昏黃的火光中,隱約可見細小的浮塵顆粒起起伏伏,蘇難神情莫明,眼睛中的光亮寂靜而沉默,似乎在思考,她盯著浮塵看了片刻,直到傭兵的出聲才恍然驚覺的擺了下手,示意一切安然無恙。
“繼續走吧。”蘇難慢慢地收回視線,淡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