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吳斜介紹,這個能找到海子的向導叫馬日拉,年約四十左右,是個探險經驗很豐富的老牧民。
馬日拉的住所有點偏僻,車子開了將近兩個小時,張海言把車停好。
吳斜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拉扯著黎簇,徑直朝著不遠處的白色蒙古包走去,黎簇路上悄悄問吳斜,“這個馬日拉是齊叔叔的人?”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黎簇是充分的認識了齊蘇的機智和恐怖,幾乎堪稱走一步看三步,妥妥的千年老狐狸。
黎簇由衷的為齊蘇敵人感到默哀,你說說,好好的沒事惹他齊叔叔做什麼。
他齊叔叔不僅心眼小還心腸黑。
吳斜速度極快的向著帳篷走去,一邊漫不經心的回著黎簇,“馬日拉不是你齊叔叔的人,他是個意外。”
黎簇微仰著頭,給了吳斜一個你猜我信不信的眼神,小孩的神情有點欠教育,吳斜磨了磨牙,手癢癢的很。
也不知什麼原因,馬日拉見到吳斜就直接裝起了死屍,演技還挺惡劣,直挺挺的倒在床上,都不收拾桌上的乾饃。
吳斜沒有當麵拆穿馬日拉的拙劣演技,而是漫不經心的拿起桌上的乾饃放嘴裡嚼。
黎簇見狀,有些埋怨,“人都死了,你吃死人的東西不嫌晦氣?”
吳斜依舊十分淡定,也不看裝死的馬日拉,而是朝著王盟微微使了一個眼色,仿佛心有成竹般。
蘇難風情萬種的倚著門框,唇邊揚起一抹微小的弧度,小聲的和阿寧閒聊著女人才能聽的私密話題。
黑瞎子自從醒來後就有些抑鬱,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黎簇不敢靠近,左看右看,發現就王盟比較親切,“盟哥你這是做什麼?”
王盟一臉的壞笑,悄悄眨眨眼,黎簇不明所以,王盟也不解釋,把屋子裡所有沒開封的酒都洗劫一空。
吳斜默默地數著數字,還沒數到三,床上被黎簇判定為死人的馬日拉就生龍活虎的跳了下來,不顧形象的抱著王盟大腿,卻是朝吳斜喊道,“吳老板,不能把我酒倒了。”
黑瞎子見此一幕,終於來了點興致,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抱緊王盟大腿死不撒手的馬日拉。
“乖徒弟,你這是從哪找到的極品,嘖,竟然嗜酒如命到這地步。”
馬日拉不認得黑瞎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過見多識廣的馬日拉,能察覺到黑瞎子氣勢很足,相當不好惹,不禁露出畏懼的表情。
馬日拉目光隱晦的從張海客與張海言,阿寧和蘇難身上快速劃過,最後看向齊蘇,心中開始打起鼓。
齊蘇瞥到馬日拉畏懼的視線,抬起手輕輕揮了揮,算作打招呼,馬日拉瞳孔微縮,不敢跟齊蘇對視,滿臉苦澀對吳斜道,“我的親人啊,認識你吳老板真是我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你帶這幾個煞神來我家做什麼?”
吳斜微微挑眉,含笑注視著神色淒涼的馬日拉,“好久不見了,馬日拉。”
馬日拉抹了把額頭不存在的冷汗,很想說見到你吳斜他很不好,然而畏懼於這幾個煞星,果斷選擇了從心。
吳斜很滿意馬日拉的識相,拍拍王盟的肩膀就拉著齊蘇出去等候了。
齊蘇任由吳斜牽著,納罕的瞅了幾眼,出息了啊,這才多久的時間,吳斜竟然做到麵不改色的威脅彆人。
黑瞎子的調教實在厲害。
王盟得到吳斜的暗示,朝不情不願的馬日拉緩緩露出和善的微笑,“走吧老先生,我們需要你找海子。”
馬日拉沒吭聲,知道這回沒法推脫,臊眉耷眼的跟在王盟身後,佝僂的背景倒是頗有幾分可憐。
黎簇有些不忍心,幾次欲言又止。
張海客瞥到黎簇糾結的表情,悠哉悠哉的點燃了一根香煙,陶醉的深吸了口,放縱著尼古丁的氣味縈繞喉嚨,嘶啞著聲音道,“小崽子,在這種地方最要不得的就是同情心,能在沙漠裡混的風生水起,都不是省油的燈。”
黎簇愣了一下,明白張海客是指點他,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反正他以後是再也不會來這破沙漠了。
張海客嗬嗬笑了兩聲,慵懶的彈了下煙頭,氤氳迷離的煙霧中竟然有些看不清他的眉眼。
黎簇實在提不起勇氣直視張海客,到嘴的話硬是咽了回去。
張海客煙癮較大,一根煙幾分鐘就抽完了,他抬手拍拍黎簇的小腦瓜,微微傾下身,仿若長輩教育孩子,低聲道,“你既然被我小族長拉了進來,就多看少說,凡事長個心眼。”
黎簇本想說他還要回去上課的,但很快喪了氣。
有過這場奇幻而又刻骨銘心的冒險,他的生活被攪的天翻地覆,隻怕以後見到那兩個好兄弟都跟看智障似的。
馬日拉被王盟挾持著上了齊蘇的房車,自知逃不走就不掙紮了,宛如一條擺爛的鹹魚,雙腿交疊,直接坐在地上。
吳斜見狀啞然失笑,他很了解馬日拉嗜酒如命,便倒了杯齊蘇收藏的頂級紅酒,非常有心機的湊到馬日拉的鼻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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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到濃鬱的酒香,剛才還一臉死相的馬日拉瞬間滿血複活,目光貪婪的盯著吳斜手裡的紅酒,“吳老板,隻要你保證路上有這種質量的酒,要我做什麼都願意。”
見達成目的,吳斜唇角稍稍上揚,表情狡詐的如同偷到雞的黃鼠狼,馬日拉並不在乎,都上了賊船,一時半會也下不來。
“不過你得保證,”馬日拉抿了口醇香的紅酒,眼神炯炯的跟吳斜談條件,“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都要護著我。”
馬日拉架勢擺的很足,大有吳斜不答應,就撒潑打滾的氣勢。
齊蘇沒有說話,拿了個橘子,安靜的剝著,他不喜歡吃上麵那層白白的筋肉,齊蘇眼神專注,連個眼神都沒往馬日拉那邊看。
在齊蘇心中,這個向導也就是戲份稍微多點的龍套演員,最多活躍三集便下線那種。
沒必要和一個龍套過多計較。
齊蘇剝好了大半的橘子,正仔細的剔除果肉上的白膜,結果張海客忽然扭過頭,伸手搶走了大半,氣的齊蘇握緊拳頭連錘了他好幾下。
張海言見張海客被打,那是喜聞樂見,根本不顧同族血緣親情,一個勁在旁邊攛掇。
黑瞎子笑的後槽牙都露出來了,摟著劉喪的肩膀扇陰風點鬼火。
完全的看熱鬨不嫌事大。
氣氛有點鬨哄哄,吳斜揉揉眉心,顯得有些頭疼,下意識的瞥了那邊一眼,黑瞎子笑的像老母雞下蛋,身體也抽風似的,手舞足蹈,簡直沒法看。
但更讓吳斜頭疼的則是馬日拉這老狐狸,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