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雨幕如晦,狂風帶著豆大的雨珠,偶爾也會閃過一道道驚人的悶雷,而在暗道內,氣氛儼然降到了冰點,齊蘇的神智已經不清醒,耳邊是震耳欲聾的雷聲,隨著時間推移密集不斷,絲毫沒有停歇。
按常理來說,既然身體強悍,應該不受雷聲影響才是,然而事實恰恰相反。
齊蘇五感驚人,也異常的敏銳,反倒是最容易先倒下的,在第一道驚雷響起那刻就有點異狀了,不過是強撐著。
張鈤山第一時間就看出齊蘇的健康狀態很不好,不管其他人異樣驚詫的眼神自顧彎腰橫抱起齊蘇,腳下快速的折返,但沒走幾步,突然一陣地動山搖,爆炸聲更劇烈了。
飛揚的沙石紛紛掉落,一塊巨大的石頭直接堵死了去路。
張啟靈眼睜睜看著眼前的變故,手裡緊握著黑金古刀,臉色頃刻變得極為難看,甚至忍不住低聲咒罵,“見鬼。”
解語臣沒有言語,如玉似溫潤的眉間也是愁容密布。
他緩緩脫了已經臟掉粉紅色外套,露出上身潔白如雪的寸衫,定製款的衣服完美勾勒出解語臣鍛煉的非常緊實的身體,鎖骨隨著清淺的呼吸微微起伏。
此時的解語臣其實並不平靜,隻是遇事情習慣性冷靜下來的思維讓他看上去異常沉著理智。
腦子快速思索了會,解語臣冷眼注視著一旁的張海客,恨聲道,“必須解決那幫人,有他們搗亂,怕是還會遇到事端。”
要不是出於大局著想,解語臣更傾向現在就跑隔壁去弄死那幫家夥,這樣想著,解語臣擔憂的瞥了一眼齊蘇。
此刻的齊蘇光潔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水,還有不斷從體內溢出,他整個人蜷縮在張鈤山的胸前,原本憤裡透紅的臉色接近煞白,嘴角劃過一抹鮮亮的血跡,
張海言把暈迷過去的劉喪交給了汪燦跟江子算照顧,他幾步飛奔,手指輕輕的覆蓋在齊蘇的額頭,發現指腹下的肌膚滾燙,不禁很是生氣,又頗為心急,生氣的對象自然是胡來的焦老板一行。
本來這雷聲本身就已經很效果驚人了,焦老板似乎嫌棄效果不強,竟然用起了炸藥引發山體共振,聲腔震動的影響要是持續下去,會給齊蘇的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
如果不及時解決這問題,到時候估計不隻是齊蘇和劉喪,在場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逃不掉變成聾子的後果。
越想張海言就越煩躁,漸漸地張千軍萬馬表情也嚴肅起來,他努力思索著解決眼下危機的關鍵,突然餘光瞥見插在土裡的青銅柱。
黑瞎子沒有乾坐著,也在思考解決辦法,雷聲稠密,似乎聲勢愈發驚人,黑瞎子心急如焚,他的目光忽然同樣的落到了那些顫動不止的青銅器上,神色不由微怔,似乎想到了什麼,聲音很冷,“毀了那些青銅器。”
其他人皆是不明所以,王胖子反應最快,絲毫不猶豫,抬起槍就對著周圍的青銅器射擊,古董再珍貴值錢,也沒他兄弟性命重要。
平時可以相互挖苦坑人,但關鍵時刻王胖子的頭腦比誰都分得清舍得。
伴隨著一聲悶響,阿寧和蘇難也逐漸明白黑瞎子的用意,一時間暗道槍聲四起,持續了許久。
黑瞎子裂了一次嘴,眼睛看向齊蘇,見他痛苦難受的表情好像淡去了不少,這才露出一抹笑容。
吳斜見青銅器毀的差不多了,連忙叫停,王胖子快速跑到張鈤山身邊,遞過去一瓶礦泉水,“給齊小爺喝點。”
外界的雷聲響了一會也慢慢的銷聲匿跡,劉喪眼皮微微顫抖了幾下,虛弱的睜開了眼睛,後腦勺傳來的痛感太沉重,劉喪沒法轉動腦袋,他眼睛緊盯著對麵的汪燦,麵無表情的問,“我小族長呢,他怎麼樣了?”
汪燦簡直心服口服,這到底是怎樣的執著,才能在睜眼的第一瞬間就問其他人的身體狀況,胡思亂想了一會,汪燦如實回答,“人還沒醒。”
劉喪平靜的表情立刻猙獰的像即將擇人而噬的惡鬼羅刹。
江子算都被他臉上的神態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