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墨脫已經是第四天的光景了,幾個人被腳下崎嶇的路況折騰不輕,下來的時候,吳斜人都恍惚了,渾身酸痛的不行。
車子停在卡爾仁峰山下,這地方常年被冰雪環繞,交通閉塞,但並非完全的沒有人氣,每年都會有大批量的探險家來爬山,所以齊蘇一行人的到來沒有引起一絲波動。
齊蘇活動著四肢,站在車外心情平靜的眺望著遠處神聖巍峨的雪山。
這邊的景色絕美,深吸一口仿佛能洗滌塵埃,山澗清泉叮咚作響,天空純透不染纖塵,青草翠綠嬌嫩,從這觀望,山坡上隱約可見有座喇嘛廟。
張海客背著一個黑色的包,嘴角噙著笑,打扮的如同剛出校門的大學生,整個人好像散發著無窮的活力。
解語臣緊隨其後,眼神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嘖嘖兩聲,“比我還會演。”
張海客笑容未變,嘴邊的弧度似乎焊在了上麵,裝作沒聽到解語臣這句感歎,繼續邁著輕鬆的步伐。
張海言跟著下車,倒是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他臉皮厚的可以擋子彈了,花兒爺你還是歇了那份想看他變臉的心思吧。”
一旁的劉喪深以為然,目光一言難儘的向著張海言看去,不隻是張海客,麵前的這人貌似也沒好到哪去。
張啟靈緩步來到齊蘇跟前,停下足,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正在欣賞風景的齊蘇扭頭看了眼張啟靈美好的側臉,低聲輕語。
吳斜站在身後看著齊蘇說了幾句,張啟靈緩緩回頭,眼睛柔和的凝視著黑發青年,神色竟然出現了明顯的波瀾,似乎是在笑,儘管那笑容十分淺淡。
汪燦吹了一聲口哨,“張族長果然地位高。”
吳斜白了眼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汪燦,心裡卻很癢癢,他想知道齊蘇到底說了什麼,居然能使一貫表情很少的張啟靈當眾露出笑臉。
就在吳斜裝模裝樣的感慨張啟靈定力不足的時候,脊背突然被人輕輕撞了一下,吳斜身形踉蹌了幾下。
他堪堪站穩,眉頭一擰,很是不善的回首看去,黑瞎子懶洋洋的站在不遠處,漫不經心地揚起下巴,“傻愣著乾嘛,像條傻狗似的,不要擋路。”
江子算和王胖子動作神態出奇的一致,相互摟著肩在旁邊毫不客氣的嘎嘎怪笑,吳斜氣惱的舉起手做勢要打,剛才還哥倆好的兩人立刻翻了臉做鳥獸逃散。
“乖徒弟你速度慢了,快點。”黑瞎子瞧著狼狽逃竄的王胖子,叉著腰在那狂樂,人類的悲歡並不相同,就比如現在。
聖嬰默默地喝著水,一反常態的安靜了下來,臉上是肉眼可見的疲態,聖嬰第一次坐長途客運,體驗感極差,這會他整個人好像被拆散架了。
張千軍萬馬吐了口濁氣,經過幾天奔波眼神依舊明亮有神,他回過頭,目光緩緩掃視著張啟山以及張鈤山,提了一下肩膀上的包,抬腳向著山腳下唯一的一家客棧走去。
張鈤山打量了一會眼前的景色,抬手招呼了一聲齊蘇,“小蘇我有話說。”
齊蘇心裡有氣,磨磨蹭蹭的隔了十幾米就停下腳步再也不肯挪動了,眼睛警惕的盯著張鈤山,好像麵前這人仿佛凶猛的洪水猛獸。
張鈤山眉眼溫和,嘴角微微上揚了些許,他不在乎齊蘇冷淡的態度。
自從那天強勢的表白後,齊蘇就開始有意無意的避著他。
張鈤山覺得,就齊蘇這種低到極點的情商,要明白領悟他的感情怕是地球停止了轉動都沒希望。
張鈤山一邊琢磨,心裡泛起了一些委屈,手臂自然環住齊蘇纖細的腰肢,低頭道,“你身邊反正有很多男人,再養我一個又如何?”
最敏感的部位被觸碰,齊蘇身體瞬間緊繃,頭顱不禁稍稍後仰,防止熾熱的呼吸噴到臉上,對於張鈤山的話更是不置可否。
感情這東西哪有強迫的道理,何況叫了他十幾年的爺爺,根深蒂固的心態一時半會真的很難改正。
劉喪見此一幕眉眼帶著強烈的煞氣,他沉默著擼起袖子,一個看不住就有大尾巴狼試圖拐跑他小族長,張鈤山是吧,一會他就把這張臉打的滿臉開花,看他還怎麼勾人。
江子算嚇一跳,用著洪荒之力按住已經被怒火攻心的劉喪,“兄弟你保持理智。”
理智個屁,這怎麼叫他理智。
劉喪不為所動,臉上帶著冰冷的笑意,自家可愛的小族長快要被拐到狼窩去了。
真當他是死的啊。
就在劉喪和江子算雙方進行極限拉扯的時候,張啟山慢悠悠的走了過來,頭也不抬道,“需要我提醒一下麼兩位,在公共場合動手很容易引起誤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