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千軍萬馬說話時,齊蘇靜靜地打量著康巴落遺址,麵色有些不好看,這地方被遺棄許久,早就沒了人氣。
吳斜的情緒一時難掩失落,他以為找到了康巴落就能解開張啟靈的身世之謎,結果千裡迢迢的趕來卻撲了個空。
一時間吳斜大失所望。
聖嬰的心情倒是與之相反,看著雪山踩在腳下,驕傲仰著頭,帶著不可一世的酷拽氣勢,裝模裝樣的張開懷抱。
“我可是征服過整個張家的男人,什麼閻王通通都要拜倒在本大爺迷人的西裝褲下。”
這就是語出驚人,聖嬰的話一出口滿座皆驚,隨後氣氛詭異的沉默了下去,張海言笑容逐漸消失,手指若有似無的握緊。
吳斜更是差點被舌頭咬到,聖嬰繼續說,“區區閻王已經打動不了本大爺的雄心壯誌,我是要征服星辰大海的男人。”
“這貨沒救了。”
齊蘇覺得丟臉忍不住罵了一句,解語臣忍著笑,溫柔的摸摸齊蘇的腦袋,快速瞥了一眼沉浸在各種幻想中的聖嬰,齊蘇氣不過,抬起手將突然犯中二聖嬰拍醒。
再讓這貨繼續嘩嘩,在場幾個張家人就要按不住殺心了。
倒是張啟靈情緒穩定,臉上沒多少特彆的表情,淡淡道,“吳斜有些事強求不得。”
聖嬰的抽風倒不是沒有好處,張隆半悶悶不樂的情緒就好了好多,他有些不死心,不願辛苦的努力付諸東流,活動了一下坐疼的雙腿後,打算來個深入考察。
“你看到了,”張海客輕飄飄的睨著他,“康巴落部已經沒人了,再急也沒用,當年這裡發生的事,附近肯定有知情人。”
劉喪平靜的推推眼鏡,輕聲道,“這裡的雪災是自然發生的嗎?”
怎麼就那麼湊巧。
吳斜心神微動,視線向著遺跡看去,原來的房屋已經看不到身影了,一場大雪把所有全部掩埋,張海客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形,目光緊接著投向遠處那幾座巍峨高聳的雪山。
聖嬰湊了上來,輕啟著唇似有話要說,齊蘇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嘴強製閉麥。
不知凝視了多久,張海客恍然回首,對張隆半道,“還是先找到康巴落後人要緊。”
經過張海客的勸說,張隆半冷靜了下來,他開始思索,片刻突然扭過臉,眼神凶狠的瞪著邊上的陳雪寒,“告訴我,最近的村落往哪走。”
王胖子緊擰著眉,神情滿是不悅,連續趕了多天的山路,早就受夠夠的了,吳斜搓著凍僵的手心,他了解王胖子說風就是雨的狗脾氣,很不走心的勸了幾句。
不過此時的吳斜也有些受到影響,脾氣一改往日的溫和,神色微冷,陳雪寒實在怕了這幫煞星,自然是有什麼就說什麼,“這附近確實有個小型的村落,規模不太稠密,我可以帶你們過去。”
就在張隆半與陳雪寒進行交涉的時候,不甘寂寞的王胖子隨手挖了幾鐵鍬,結果讓他看到了極為驚悚的一幕,在他腳下的雪地裡竟然堆砌著密密麻麻的白骨。
見此情景,黑瞎子眉頭一挑,懶洋洋的神色瞬間不翼而飛,頗感興趣的問,“怎麼全是人骨?”
吳斜跟著挖了幾鐵鍬,也不嫌晦氣,大咧咧的徒手從雪地裡掏出一根微微發黑的人骨湊到跟前仔細端倪。
陳雪寒嚇得“啊”了一聲,聲音格外大,張海眉頭輕皺,她本就心情不好,見狀警告似的微瞥了陳雪寒一眼。
隨著時間推移屍骨越挖越多,王胖子提著鐵鍬,動作漸漸慢了下來,看向滿地的骸骨心頭直發怵,“不會那麼邪門吧。”
吳斜覺得王胖子是在意有所指,與此同時,黑瞎子悄無聲息地從旁邊伸出一隻胳膊,趁著吳斜愣神的瞬間,精準的拍中吳斜的後腦勺。
巴掌聲清脆有力,吳斜略微失神,但就是這片刻的時間,身形便搖搖晃晃起來。
解語臣看著吳斜即將撲街,目光閃了閃,他抬起手,臂彎稍微發了點力,從後麵將整個人往上提住。
“你的警惕性呢,被狗啃了?”解語臣眉頭深鎖,甩甩胳膊,不滿的凝視著吳斜。
媽的。
吳斜心裡罵了句娘,認識黑瞎子簡直是他人生一大敗筆。
“看出點門道沒有我的乖徒弟?”黑瞎子仿若未覺,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笑吟吟的看向恨不得除他而後快的吳斜。
不等吳斜回答,齊蘇微微側過頭,惱火的瞪了眼黑瞎子,下手沒輕沒重,要是不小心把吳斜拍傻怎麼辦。
黑瞎子有些酸酸的,果然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在齊蘇心裡,他的地位估計連那隻嬌縱的波斯貓都比不上。
吳斜得意的捂著腦袋,原本他還有些鬱悶不快,看到黑瞎子吃癟心裡隻剩下高興。
解語臣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想到這發小平地還能摔倒的壯舉,立刻挪開視線,仿佛多看一會就傳染到臟東西。
吳斜的笑容微窒,戰術性的輕咳,試圖通過這種方式緩解一下尷尬的局麵,張啟靈眉梢微揚,冷淡疏離的神色透著幾許愉悅,這意外的發現讓吳斜心累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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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外國人,怎麼全死在這了?”張隆半蹲下身,目光低垂,俯視著被冰雪凍上的屍首,這些人有些還沒爛透,青紫的臉上有著一抹詭異的微笑,神態寧靜,似乎從容的邁向死亡,但這可能嗎?
他倒是知道一些常識,在極度的冰寒之下,瀕臨死亡的人類五感衰退,就會出現真假難辨的幻覺。
張鈤山安靜的喝著水,擰頭詢問張千軍萬馬,“你是乾情報的,能否調查出這幫人的底細?”
張千軍萬馬無奈的攤手,“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是聯絡員,不是張海言那種特工,不過這種問題找他或者張隆半更恰當,他們倆一個是南部檔案館,一個就職北案,專業對口。”
突然聽到以前的身份,張海言有些許恍惚,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道鮮活的笑顏,心頭劃過淡淡的悵然。
大約過了幾息,張海言驚覺回神,他不是一直沉寂在過去的人,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努力做到麵對現實。
齊蘇發覺張海言的失態,略感心疼,他抿著唇,琢磨著要不抽個空去南洋找找張海蝦的魂魄,老這樣惦記著,不瘋才怪。
王胖子扒拉了幾下屍首。